要發不離八!哈哈,我要八就來八。”這次鐵戈起了一把好牌,三張么雞,三張東風,兩張南風,兩張八條,一張紅中,一張白板,一張七萬和一張二萬。
他打出一張八條,大腦殼打出一張南風,鐵戈叫一聲:“碰。”隨手打出一張七萬,接著原來的話頭繼續說道:“可惜了,讓那些馬大哈上大學,糟蹋了指標。唉,上大學真好哇,我當年要是上了大學,現在也不會在這裡坐牢。”
曹矮子打七對,跟了一張八條:“上個月十一隊戒嚴了。聽說他們車間正在印高考的卷子,任何人都不準進印刷車間,只有隊長跟指導員可以進去,而且要兩個人一起進。”
輪到鐵戈起牌,是一張紅中,又打出一張八條說:“怪不得不准我們到十一隊打球。”
牛瞎子有所警覺,提醒道:“夥計們,鐵戈連打兩張八條,一個風都冇打,到底要搞麼傢伙?狗日的是不是在磨刀要宰我們?”
大腦殼不以為然:“把手上的牌卡緊點就可以了。你還想到十一隊打球?十一隊的犯人現在沒有一個人能出來,連線見都取消了,任何人都不準走出中隊大門一步。聽說那些排版的、印刷的統統都在車間裡吃住,就怕洩密。”
又輪到鐵戈起牌,手氣真好,是一張白板,打出七萬,專等和牌。
正好牛瞎子跟了一張白板,鐵戈大喊一聲:“對倒,和了!夥計們,老鐵我不上街就不上街,要上街就到六渡橋(武漢最繁華的地方),那才過癮。看下子,孔雀東南飛,二十番;全帶么二十番;碰碰和十番;對倒,一番;么將一番。五十二番,拿煙來!”
眾人當時全都傻了眼。
這時曹矮子說:“碰碰和不能算對倒,只有五十一番。”
鐵戈大笑道:“五十一番也可以,牛瞎子放銃,雙倍。哪位幫我算一下我該進幾多煙?”
劉武漢算了一下:“五番牌一根菸,鐵戈是莊家,大腦殼輸五十一根菸,曹矮子也輸了五十一根菸,牛瞎子放銃,輸一百零二根菸,鐵戈你一下子進了兩百零四根菸,發大財了。”
大腦殼笑罵道:“狗日的,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角色。再來再來,我就不信我們三個人搞不贏你這個新犯子,才學了幾天麻將就在這裡充人物。”
鐵戈笑道:“夥計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賭場無父子,想贏要靠真本事。聽說打橋牌是透過兩個人密切合作來取勝的,所以外國人就很團結。打麻將最大的特點就是想盡千方百計拆別人的臺,自己才能贏牌,所以中國人不團結總愛窩裡鬥,我看就是麻將惹的禍。”
大腦殼嘲諷道:“喲呵,鐵戈才學了幾天牌,別的冇搞清白,倒是悟出了些哲理,有本事。”
曹矮子笑道:“說得還真是那回事,要不是窩裡鬥哪來這些反革命?”
牛瞎子急於翻本一疊連聲催促道:“打牌打牌,莫扯那些冇得用的野棉花。”
接下來再戰,鐵戈抓到手上的牌還行,但牌型沒有大和的希望,只好和了兩把屁和,又贏了幾根菸。
不料牛瞎子搞了一個清一色,外加一條清龍,三十多番,趕回了一些本。大腦殼也來了一個西北有高樓,又是個大和。兩人喜笑顏開,又開起鐵戈的玩笑:“麼樣,新犯子服不服?”
鐵戈笑道:“我是想服也不能服,他們判了我十年我都不服,區區幾根菸算得了什麼?這一盤我做莊,再來再來。我看這次恢復高考的意義,遠遠高於這次高考本身。”
曹矮子洗牌:“鐵戈這樣說有道理,不能僅僅只看這一次高考,國家需要人才呀!老是像文化大革命那樣搞這個國家還有麼事希望。我日他娘,上大學這是我一生的夢,現在倒好進了監獄大學。”他苦笑道。
鐵戈這把牌基本上都是條子,只有幾張雜牌,他心想這回要好好打一把大牌,於是把一條、五條、七條、九條和雜牌統統打出去。看牌的人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打,他也不做聲。先碰了一個八條,接著又碰了三條、四條,這時手上有三張六條,兩張二條。本可以和牌,他一看裡另外三家還沒聽頭,心想如果能槓一張六條,那真是大和。也是手氣太好了,起了一張八條,槓牌!拿起來一看,正是六條!他大叫道:“和了!槓上開花!十番;綠一色二十番;碰碰和十番;二將兩番,斷么三番,一共四十五番。我是莊家,九十番。夥計們,拿煙來!哈哈哈哈。”
圍觀的人說道:“真是見了鬼,從來冇見過這樣的牌,你個狗日的手硬是火得發燙,請客請客。”
鐵戈大笑道:“今天真是開門大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