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滿意地說:“以後啊,這些事該小陳做了。”
我含糊地應了兩聲,其實陳鵬已經做在前面去了。
有媽的感覺就是好,有孃家給我撐腰,至少被陳鵬欺負了都有地方訴苦。
柳意也有母親,但是她死後,她母親好像就沒怎麼露過面,也不曾出來說什麼話,或許說了,只是我不知道,但是我記起在銀行看見她的時候,她絲毫不像痛失愛女的樣子,難道那一百萬真的就可以抵消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真的就讓做母親的三緘其口?還有,她會不會事先知道有人會給柳意鉅款呢?她又知不知道給錢的人是誰呢?如果滕志遠和柳意是青梅竹馬,那柳意的母親自然認識滕志遠,推而廣之,黃大坤多年前就跟柳意的父母有交道,那他是不是也很早之前就認識滕志遠呢?但他怎麼會不知道郭真珍是滕志遠的妻子?他說滕志遠是衝他去的,那麼他們之間有什麼厲害關係,導致柳意死於非命?
想不明白,兩邊太陽穴又在劇烈地跳痛。我一邊喝水一邊皺起眉,杯子擋住我的臉,我從對面牆上的一塊鏡子裡看到自己,被擋了半邊臉且皺起眉頭的我像足了柳意。
“媽,我們家在城裡還有什麼親戚沒有?”我問。
“怎麼了?是不是想請客啊?”她立刻就聯想開了。
“不是。”
“那你不打算請客?”
“還沒商量呢。媽,我是想問,前幾天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女的,跟我很像,會不會是我不認識的親戚?”
“哪有的事,你爺爺奶奶都是外來戶,就是有親戚也在老家,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往來的,前年聽到訊息說,老一輩的都不在了,小一輩的又沒交道,本來人丁就不興旺。”
“那外公外婆家呢?”
“嘿,你小時候是他們帶大的啊,壩上那些親戚你都認識的。”
想想也是,我一直在鄉下長到六七歲,而且後來每年都要回去一兩次,印象裡沒有跟我同年的表姐表妹。
媽媽去了臥室,一會兒出來,坐到我旁邊,將一樣東西塞到我手裡,是本大紅色的存摺。
“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給你存的陪嫁。”
“陪嫁?他有我這個活人就不錯了,還要買一送一啊?”我開啟一看,好幾萬呢。
“楚楚,小陳家也不是很富裕,你們辦喜事啊,買傢俱啊都要錢的,萬一買房子那就更需要了,我們就你一個丫頭,不給你給誰?”
我只好收下,抱著媽媽撒嬌表示感謝。
“好了,去睡覺,蓋多一點。”媽媽說。
父母還是很愛我的,儘管當年我做錯了很多事,也辜負了他們的心血,可是他們還是愛我的。但這樣的關愛也還是沒能阻止我感冒加重,到了下半夜,我開始發燒,燒得糊里糊塗,眼前有人影在晃,全是白色的影子,彷彿又有冷清的月光,涼涼的月色讓人心生寒意。
我一向不喜歡月色,比起星光來,那點點閃爍微弱的光反倒讓人溫暖。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自己再次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鼻子堵塞,張著乾裂的嘴唇,呼呼地吐熱氣。
“媽,我想喝水。”我說。
媽媽立刻就把水端給我。
“媽,別告訴陳鵬,他走不開。”
“想告訴也不行啊,他電話打不通。”母親有點埋怨。
“哦。”我不再說話,身上痛得厲害,翻身都很困難。
病房門被推開,父親走了進了,褲腿挽得老高,一隻手拿著報紙,一隻手提著飯盒。
“還在下雨嗎?”我問。
“很大呢,都有地方被水淹了。”爸爸說,把飯盒遞給媽媽,就坐到一邊看早報了。
“哪裡被淹了?”媽媽一邊餵我吃飯一邊問。
“百花鎮啊,每次洪水都躲不過。”
我一聽,頓時就慌了,掙扎著坐起來,嘶啞著聲音說:“爸,報紙給我,報紙給我。”
“你怎麼了,當心針頭!”媽媽按住我。
“陳鵬,陳鵬在百花鎮。”
“啊?”父母也慌了,趕緊把報紙遞過來,三個人湊到一起看。
早報的新聞很簡單,說昨晚山洪爆發,百花鎮全鎮被淹,水深齊腰,受災面積若干,受災群眾若干,尚未有傷亡和失蹤人口。
我只看了最後一句就倒到了床上,水深只齊腰,還難不到會游泳的陳鵬。
“難怪打不通電話,說那裡通訊中斷,正在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