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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我們這兩萬多人就是仰慕他的威名,才聚攏在麾下,一起殺到北方來的。可沒想到名聲這東西實在很不可靠,古拉斯大人不但看不出究竟有多虔誠,還觸犯聖教規定的禁酒令,在軍營中都經常喝得醉熏熏的。這不,最後就因為喝多了飽睡的時候遭敵人偷襲,被毫不名譽地砍下了腦袋。

繼承古拉斯大人當我們統帥的阿勒夫·希亞茲大人就更不象話,打仗從沒看他衝鋒在前過,可一旦殺進敵人的城池,他倒跑得比誰都快,他那些親信衛兵〔基本上都是同族的戰士〕鐵定第一時間把城內一流豪宅都佔領嘍。要不是當面之敵大多零散不成體系,我們還能打上幾個勝仗,搶掠幾座城市,相信沒半個月,大多數人都會灰心喪氣地捲鋪蓋回老家去,絕不跟著這種混蛋幹!

不過散夥也是遲早的事情,我們在輕鬆了兩個月後,終於碰上個硬釘子:弗歐頓哈德是異教徒的重要城市,大海以東野蠻人最後一個王國都,人口過五萬,守城士兵過三千。我們圍城接近半個月,接連動猛攻十六次,拖回數千具屍體,才算打破外城的城牆。城裡的平民一半早就逃散了,另外一半躲進內城,和戰士們一起負隅頑抗。雖然預計頂多再有三天就能把這座著名的城市夷為平地,但在那之前,不知道又會有多少聖教的信徒血呲呼啦地栽倒在城門前。

生,或者死,那是真神註定的,但如何生法,如何赴死,卻由信徒個體所自主決定。為聖戰而死,死後能上天堂,獲得永恆不滅的靈魂,再沒有諸般疾病和痛苦——死亡並不可怕,但拜託死前你先讓我睡飽了行嗎?別再在那裡嘰哩咕嚕地講套話、空話了,我們明天白天還要打仗,不象教士大人您哪,從早禮拜直到午禮拜的五個小時裡,都能裹著毯子放心大睡回籠覺……

正在暗中咒罵這見鬼的教士怎麼還講不完艾敏的故事——你以為自己是街頭的說書藝人哪,還曲折離奇、大抖包袱——突然院外傳來一陣可怕的喧囂聲。“敵襲!敵襲!”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內城的蠻子殺出來了!”

“呼”的一聲,幾乎所有聽講的戰士都跳了起來,包括前一刻還在打盹流口水的那位老哥。我也不例外,一跳起來,先本能地從腰間拔出彎刀來——動作過急、過猛,胳臂肘差點沒把右邊那位搡個跟頭。這時候才有點感激那位教士,他要是早點放我們去睡覺,此時此刻說不定盔甲武器全都卸下了,輕易就能變成蠻子們劍下之鬼。眼角瞟一眼教士,他慌里慌張地正想往桌下鑽——也難怪他害怕,我們如果僥倖不死而做了俘虜,還有可能被賣為奴隸苟且偷生,他可是一定會被那些異教徒們立根杆子燒死的。

門口擠滿了人,相信野蠻人一通弓箭就能射倒半打在戰場上殺敵數十的勇士,還好我身量小,行動也比旁人敏捷、靈活,找個空檔一錯步就閃到了門外。門外到處都是火光,野蠻人的騎兵縱橫馳騁——真神保佑,似乎他們沒帶多少弓箭手出來。我瞅準一個衝近的蠻子騎兵,老實不客氣一刀就招呼過去。

那傢伙身材很高,相比之下,**馬好象騾子一樣。他手提一柄巨劍,也不擋我的刀,摟頭蓋臉直劈下來。他不擋我,我也不能擋他,比力氣我是必輸無疑,可是我的作戰經驗卻明顯要比他豐富多了。一個閃身,我讓過巨劍——劍風割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反手一刀劈在他左腿上。這一刀劈得準,從甲縫裡直楔進去,對方一聲慘叫,這鮮血可就噴泉一樣直標出來了。

沒參加過聖戰,只是躲在和平地區聽說書或者教士宣講的那些愚民不會明白,野蠻人究竟有多難鬥。在他們的印象裡,這幫異教徒不過身高馬大,有力氣卻沒多少本事,武器不過是些糙木棍、爛鐵劍,身上也不穿鎧甲,只圍幾張野獸皮。得了吧,其實光看外表,你很難分辨出誰是文明人,誰是蠻子,誰是聖教徒,誰是該死的異類。

野蠻人的技術並不比我們落後多少,他們的正規軍一樣甲冑鮮明、武器精良——雖然戰術運用死板一些。要闖過幾座野蠻人的城市你才能知道,他們一樣有信仰——雖然很不靠譜,全是放屁——有教士、有國王、有大臣,他們的城市一樣有城牆、有街道、有商鋪,甚至還有音樂、詩歌,有文學藝術咧!

要說野蠻人真正野蠻在何處,那大概只能指摘他們的醫學知識和衛生狀況吧。所以野蠻人的壽命普遍比文明人為短,因為他們骯髒並且愚昧,從來不知道防禦疾病,真得了病也只會請異教教士祈福,而不知道找醫生——他們也確實沒醫生可找。據說野蠻人一輩子最多隻洗四回澡,日常沐浴,被認為是對龍神的褻瀆。

是的,北方這夥野蠻人所信仰的都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