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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營前一看,只見大門緊閉,旗幡不展,似乎根本就沒有被街上的嘈雜、混亂所影響。是南軍將校不明向背,因此閉門置之事外麼?還是他們已經被獲筇所控制了?我心底不停地打著鼓,就此勒住坐騎,不敢上前。還是膺颺有膽,跑到門前高呼:“大將軍在此,速速開門!”
膺颺的嗓門本來就大,此刻情勢危急,喊出來更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我耳中不斷地“嗡嗡”鳴響,營中無人便罷,哪怕只有一個人,哪怕蜷縮在營房另一隅,也沒有聽不見的道理。可是膺颺喊叫才落,突然營內響起震天的戰鼓聲,隨即大門砉然洞開——
我心中暗叫“不好”,倘若南軍願意歸附於我,開門迎接大將軍只須吹號,不須擂鼓,這擂鼓便是有對敵之意了。果不其然,大門開啟的同時,箭櫓上現出重重人影,隨即一排密集的羽箭射下,逼退了膺颺。然後兩隊士兵披堅執銳,魚貫而出,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匹馬,馬上一人高冠博帶,面色鐵青,不是別人,竟然是我倚為心腹的靳賢!
怎麼?難道竟然連靳賢也背叛我了麼?若非如此,他出門迎我,又為何要擂鼓,為何要放箭?霎時間,我的心中如有千刀剜動,雖然一直不喜歡靳賢,一直以來只是把他當作用後可棄的工具,但這工具現在轉入敵人手中,還是不由得我遍體生寒,恐懼、憤怒得幾乎掉下淚來。呀,我算是感受到“眾叛親離”的滋味了!
膺颺挺著大戟衛護在我身前,口叫靳賢的表字道:“靳公良,連你也欲背反大將軍麼?!”靳賢在距離我們大約十步的位置停了下來,只見他搖晃了一下身體,面露苦笑:“瞿侯且往我身上看來。”
我們這才注意到靳賢雙臂背在身後,身上著纏繞著幾圈麻繩,原來竟是被綁縛著。看我們面露詫異之色,靳賢解釋說:“下臣聞變,匆匆趕來營中,欲調南軍以平禍亂,可惜手無兵符,無可取信,正爭執間,獲太尉卻已經到了……”
嗯,我明白了,雖然我授意靳賢主掌政務,但他並無軍職,調動不了軍隊,而獲筇身為太尉,除金臺營無法調動外,連南軍並各地郡兵,都是可以用太尉印授直接下令的。當然,我一人獨霸朝綱,太尉府的命令沒有大將軍蓋章也等同於無效,然而南軍本來就是獲筇的部下,事當緊急,那老賊如果親自在南軍營中出現,以靳賢一介書生,是根本無法與其相抗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太尉在營中麼?”靳賢點點頭:“太尉叫我來說大將軍,請大將軍放下武器,他可保證你一家平安,不過交出朝政,遣散回鄉為富家翁罷了,他必不傷你的性命。”
膺颺大喝道:“此言只可哄三歲小兒,如何來誆大將軍?!”
話音剛落,只見靳賢突然吊眉上挑,腰臀用力,竟然從馬背上直翻了下來,隨即跪在地上,朝著我連連磕頭。此刻我心中一片混亂,雖然明知道放下武器獲筇也不會真的信守諾言,縱放我的殘生,但南軍已在他掌握之中,靳賢也已被縛,哪裡還有回天之力?左右是死,此刻投降,或許還能保住妻子的性命……不,這不會是那狐狸的安排吧,他只要幫助獲筇殺了我,就能救走妻子,共證所謂的“仙道”了……
正在愁腸百結,無可排解,突然靳賢停止磕頭,挺著胸大喊了起來:“大將軍萬不可歸降,降則必死!下臣已命人去取長樂門,以為大將軍退路……”聽到他說這種話,當即便有兩名南軍軍官跑過來,揪著靳賢的綁縛,想把他扯回營去。但此時此刻,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突然抖動肩膀,力量變得驚人,竟然把兩名軍官都搡開了。他隨即又大喊一聲:“天下之怨,是下臣為大將軍結之,今日無能救主,還有何面目獨立於天壤之間耶?!”
此後所發生的事情,兔起鵠落,足眩人目。首先是靳賢暴跳起來,一頭就往營門前栓馬的石墩撞去,當即頭顱碎裂,橫屍地下。隨即膺颺一扯我坐騎的韁繩,朝北方疾跑下去,南軍萬箭齊發,部下大多中箭而死,我和膺颺卻僥倖逃得了性命……
京城徹底丟了。
多虧靳賢事先叫人去取長樂門,當我和膺颺來到門邊的時候,敵我雙方正在混戰,我們趁著混亂,緊打一鞭衝出了京都。隨即北上與妻子會合,等到日頭西落,晚霞映滿天際的時候,殘餘近百人終於聚攏到了一處。
回想這大半天,如同做夢一般,前一刻我還是一呼百應的大將軍,現在家也丟了,國也棄了,變成一個亡命之徒。想起當年正綱軍討伐崇韜的時候,多少還接過幾仗,圍城數月,而我權柄的喪失不過轉瞬之間,似乎比崇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