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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鍾宕在門外稟報:“國君派來使者,要和家主一起往郕邑附近的溫泉去療養。”我點點頭:“什麼時候起身?你去叫惋收拾一下衣物和其它需用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我就由鍾宕駕車,跟隨著國君的浩大行列,前往郕邑。這座城邑是郴國內除去國都郴邑最大的都市,向來只封給公子,並且,有七成的可能,這位受封的公子將回歸國都,成為世子,並繼任國君。國君把它封給公子揚,用意實在很明顯吧。
想到一度誤以為那裡即將成為自己的封邑,我就會感到好笑。最初在虛幻的未來聽到這個訊息,還多少自豪過一陣——其實我也是具有野心和虛榮心的吧。
溫泉就在郕邑以北七里外的山中,這裡新近建起了十幾棟木屋。封在郕邑的公子揚,親自駕車,把國君迎進了這些木屋。木屋裡的沐浴設施非常新奇,在地下挖掘渠道,使溫泉水得以通到室內,室內則設定了巨大的木槽,泉水注滿後,足夠容納二十人同時沐浴。
但這巨大的木槽裡,卻只有三個人,國君、郕揚,還有我。我們坐在熱氣蒸騰的泉水中,感覺多日來的疲勞一掃而空。如果不是面對國君,即便赤身裸體也要維持一定的禮儀,如果不是郕揚嘮嘮叨叨地講述這泉水的治病功效,那就更完美了。
“父親來得太早,只好先這樣了,”郕揚最後這樣對國君說,“孩兒本想從山中取得大石,以石砌槽,將更為華美,也更為耐用。”“耐用是最重要的,”國君裝模作樣地說,“壞了再修補,太不美觀,重做吧,實在勞民傷財。”我在旁邊偷笑,採取巨石,砌造石制水槽,難道就不勞民傷財嗎?
“父親和峰大夫多休息一下,孩兒出去關照下人準備好膳食。”郕揚告罪後,就退了出去。國君滿意地點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轉過頭來對我說:“這孩子確實能幹,這些花樣,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呢。”
我聽了這話,不由皺一下眉頭,莫非隨著我在國內和諸侯間的聲望日漸提升,國君希望說服我來擁護郕揚成為世子嗎?這就是他邀請我同來療養的真正目的嗎?
“怎麼了?”國君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故作關切地問,“太熱了嗎?”“是的,”我急忙掩飾地點點頭,“臣下這還是第一次泡溫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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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郕揚準備了相當豐富可口的膳食,他知道國君喜歡吃野味,特意派家臣滿山搜尋,獵得了雉、鹿無數。可國君似乎還不滿足,咂咂嘴說:“寡人聽說東海上有大龜,味道極為鮮美,可惜咱們不靠海呀。”
“以父親的雄才偉略,東海諸國誰能抵擋?”郕揚趕緊拍馬屁,“總有一日,可以將其併吞,一直把疆域延伸到海邊去的。”我搖搖頭:“不必要動兵呀,以國君‘東伯’的威名,叫他們進貢也就可以了。”
國君點點頭:“說得不錯。”眼望郕揚,指一指我:“峰大夫雖然年輕,又非我世襲臣子,卻道德高妙,是父親最倚重的大夫——揚兒,你要多向峰大夫學習。”郕揚趕緊前來給我舀酒:“孩兒也素來仰慕峰大夫,可惜一直無緣見面。這次難得相聚,自然要請峰大夫多教導了。”
果然想讓我擁護郕揚為世子啊,我本不願意淌這趟混水,可是又不好公開表示反對,只好喝下了郕揚舀的酒,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公子天資聰敏,若多加磨鍊,他日前途無可限量。峰揚年輕識淺,怎麼當得起‘教導’二字?”
宴會有了主題,喝起酒來不可能痛快。好不容易熬到曲終人散,我向國君告辭,才走出門,郕揚就跟了上來:“晚飯後再泡一下溫泉,氣血執行,對身體大有好處。峰大夫若是同意,在下這就命人去安排。”
我本不想接受他的這番有後話的“好意”,但也不好一口拒絕,況且,真的想沒有國君在場,一個人好好地泡一下。於是點點頭,低聲說:“那就一個人吧,若有國君在場,多少有些拘謹,精神也緊張。”
郕揚會意地點點頭,微笑著離開了。我回到自己的臥室,時候不大,就有一名郕氏的家臣過來,引領我來到一間較小的木屋裡。裡面只有一個木桶,比平常沐浴用的桶大不了多少,但卻是固定在地板上的,從下面引來了溫泉水。
家臣指點我把衣服搭在木屏風上以後,就倒退著出去了。我脫得一絲不掛,心滿意足地踏進了木桶。才剛坐下來,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夫,奴婢奉命前來服侍大夫。”
原來郕揚還給我安排了這樣的節目呀,這小子倒真會討人喜歡,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