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語,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我們到了他辦公室門口,我對這段路熟稔地就像去我家一樣。
我估摸著進去了可能就很難再出來了,急忙拉住他寬大的袖子,
“老師,其實人生真諦真沒什麼好討論的,它是依據時局而變化著的,比如現在,我的人生真諦就是如何吃好今天午飯。”
“哦?”他略微挑眉。
“嗯嗯。”
“那你覺得老師當前的人生真諦是什麼?”
“吃飯,”我蹙眉,故作沉思狀,“不不,你當前的人生真諦應該是,作為一名人民的好教師,你應該發揮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的無私奉獻精神,請面前的這個得意門生吃午飯。”
“我只是代課老師,哪來的資格帶你這樣的得意門生去吃飯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爹爹請閨女吃飯理所當然。”
“你上課自我介紹那會兒,怎麼沒見你說這句話?”
“我這不低調嘛,萬一人人都知道老師好欺負,個個都逮著你請客把你吃窮了咋辦,我一個人就夠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會,開口道,“好,我進去拿下東西,你等我下。”
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我站在門外,探頭看到他在裡邊慢條斯理地收拾著講義和書本,突然有點微微的失落感。
我還準備好多臺詞來應付呢,只能爛在肚子裡頭了。
跟他一個辦公室的那個中年女老師看見我,滿臉驚異,那眼神裡分明說著,吾靠,怎麼又是你!
我嚇得趕緊把腦袋瓜子收回來,低調,低調。
〇〇九
【9.】
蘇信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手上除了包,還有他那次順路在德X廣場拎出來的白底淺紋的小紙袋。
我們倆走了一段,他突然停下步子。
他抿嘴一笑,把紙袋遞給我,“送你。”
我嚇得下意識往後一跳,緊張地看向他。
他似乎料到我的反應,又笑笑,“又不是地雷,開啟看看。”
我翻開紙袋裡面的東西,一頂圓圓的紅黑相間的英格倫風格針織小帽子,綴著朵白色的小花,很是可愛精巧。
我還沒來得及研究仔細研究,蘇信就從我手上拿過去,往我頭上戴。
努力套了一次,沒套進去,他徹底樂了,“祁月,你頭真大。”
沒等我翻給他白眼,他手上又一使勁,終於把我腦袋瓜子給摁進去了。
“老師!我還是負傷之身呢!”
他不理我,看了一眼我腦袋,轉過目光,“好了,走吧。”
我一把拽下那帽子,放回紙袋子裡,塞給他,“幹嘛送我這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難道不需要?”他接過袋子,挑眉反問我。
“我要這個幹嗎,”
“那你昨天戴著帽子,不是因為頭上還有疤的緣故?”嗯,很理直氣壯的理由。
我囧,昨天我戴著那連衣帽是用來跟辛欣那間歇性抽風的女人撇清關係的,又不是因為頭上還裹著紗布嫌難看丟人,他居然為這個上了心,果然不是一般人,思維這麼詭異。
“老師,你想多了,你心思怎麼比我們姑娘家的還細呢。”我嘲笑他。
他被我噎著了,半晌就默默地走著。
這一段裡面,我琢磨著蘇信突然送我東西,估計是想先用懷柔政策,糖衣炮彈磨掉我鋼鐵般的鬥志,之後再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壓迫,最終把我一網打盡,不留全屍。我一定要堅決抵制,保持理智。
這時候,他又把那袋子給我,悶聲從牙縫裡邊擠出兩字,
“戴上。”
“幹嘛一定要戴啊。”我趕忙抗拒道。
“……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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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頗無語地朝他舉了舉握在手裡半天的粉色摺疊傘。
他瞥了瞥我頭頂,冷冷地說,“你頭頂上還包著紗布,我看著噁心,吃不下飯,要不,不去了?”
他孃的,敢情您老人家吃飯都看著我的頭,不低頭看桌子的啊。
我搶過他手裡的袋子,翻出那頂漂亮的小帽子套上,士可殺又可辱,不可跟食物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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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魚”。
學姐老闆居然沒有放陳綺貞的歌,空氣裡彌散的都是Lenka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