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你送信,咳,你都不知道——你曉得後來為什麼不讓我到你房裡去了?”她才說到這裡,曼楨便皺著眉攔住她道:“這些事還說它幹什麼?”阿寶看了看她的臉色,便也默然了,自己抱住自己兩隻胳膊,只管撫摸著。半晌方道:我現在不在他家做了。我都氣死了,二小姐你不知道,大小姐一死,周媽就在姑爺面前說我的壞話,這周媽專門會拍馬屁,才來了幾個月,就把奶媽戳掉了,小少爺就歸她帶著。當著姑爺的面假裝地待小少爺不知多麼好,背後簡直像個晚娘。
我真看不過去,我就走了。“
她忽然變得這樣正義感起來。曼楨覺得她說的話多少得打點折扣,但是她在祝家被別的傭人擠出來了,這大約是實情。她顯然是很氣憤,好像憋著一肚子的話沒處說似的,曼楨不邀她進去,她站在後門口就滔滔不絕地長談起來。又說:姑爺這一向做生意淨蝕本,所以脾氣更壞了,家當橫是快蝕光了,虹橋路的房子賣掉了,現在他們搬了,就在大安裡。說是大小姐有幫夫運,是真的呵,大小姐一死,馬上就倒黴了!
他自己橫是也懊悔了,這一向倒黴瞌盹地蹲在家裡,外頭的女人都斷掉了,我常看見他對著大小姐的照片淌眼淚。“
一說到鴻才,曼楨就露出不耐煩的神氣,彷彿已經在後門口站得太久了。阿寶究竟還知趣,就沒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