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祖宗給分開了,將他們往各自的車裡拖,陳天豪與張天浩都已鼻青臉腫的,就這樣還紅著眼,衝著對方罵罵嚷嚷。
“張天浩……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跟老子作對…。下回別落在老子手裡……否……則……老子……老子……廢了你!”
這邊也不甘示弱的,“有種……你就來……你要是不敢怎麼樣……你就是龜孫子……!”
那罵聲,迴盪在空氣裡,兩輛車子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這一場鬧劇終於收場了,圍觀的人紛紛散去了,夜上海門前終於恢復往常的平靜。
周筱筱的家比較近,在南天衚衕前便下了車,此時不忘熱情地邀請阮香瀾,“香瀾,要上我家裡坐坐嗎?”
阮香瀾搖了搖頭,“不用了,時候不早了,再晚些回去,我母親該擔心了。”
“那好,明天見!”周筱筱笑著衝她揮揮手,俏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衚衕口。
黑濛濛的天似被墨染,看不見一顆星辰,隔得很遠才有一盞路燈,因著燈杆太高,照下來的光線也極為微弱。
又往前跑了一段,就連路燈也沒有了,四周漆黑一片,很安靜,只能聽到車輪軋上石子發出的響聲,以及黃包車伕的腳步聲。
夜風拂在臉上,送來一絲難得的清涼,阮香瀾坐在那黃包車上,頭依舊隱隱泛痛著,精緻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憂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然不願意招惹麻煩,可是陳天豪那樣的小人,只怕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黃包車最終在一間破舊的民居前停下,屋子前有兩排木籬笆,籬笆上繞滿了牽牛花虅,每日早上出門的時候,牽牛花已經開啟紫色的“小喇叭”,神采奕奕的,很是漂亮。可到了晚上,它們就又都萎謝了,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阮香瀾付了車錢,便朝著院子裡走,破舊木門被人一推,便發出“吱呀!”的響聲,屋裡只點著一盞煤油燈,故而光線極黯。仔細看去,整間屋子擺設陳舊而又清貧,幾乎沒有什麼傢俱,一張舊桌子,幾張破椅子,有一個椅子的腿,還是用藍布條綁著固定的,最好的要數角落裡那個檀木箱子,那還是二十年前,父親與母親結婚那會添置的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