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硯笑笑,拉著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想哭就哭,爸爸在這兒呢。”
舒硯的話,讓舒歌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因為目睹母親死亡的經過,而患有自閉症,那時候父親將瘦小的她摟在懷裡說,沒有了媽媽,還有爸爸,爸爸會一直在這兒,陪著我們的小舒歌……。。
“爸…。”
想起過往,舒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嘶聲哭泣。
他溫暖的大掌輕撫舒歌的後背,心裡無聲的嘆息,蒼老的眼眸望著遠處迎風站立的林庭延,對著他罷了罷手,示意他回去。
林庭延沉重的望著他們許久,最終轉身離開。
父女兩人坐在湖邊的靠椅上,湖水的冰已經開始融化,湖面上冒著一層白霧,嫋嫋升起散開,朦朧了周圍的景物。舒歌雙手託著下巴,專注的望著湖面。
舒硯嘆息一聲,站起身,走到湖邊。
“丫頭,關於你媽媽的事情……”
“爸,我都知道了。”舒硯話還未說完,舒歌冷淡的打斷。“林庭延的叔公,他將全部事情都告訴了我。”
“舒歌…。。”舒硯滿腹擔憂的望著舒歌:“那你打算怎麼辦?”
舒歌沉默,低著頭,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舒硯長長嘆息一聲。
“爸爸知道,你現在無法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我今天過來,並不是為了勸你什麼,又或者為誰爭辯什麼。爸爸只是想告訴你,過去的都已經成為歷史,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生活著。”
“人生就這樣匆匆幾十年,我們會路過很多東西,可是真正在乎的,卻少之又少,我不希望,我家丫頭失去自己珍貴的東西。”
舒歌猛然抬頭,對上父親別有深意的眼神,爾後她緩緩的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不遠處站立的身影;她屏住呼吸,內心再次慌亂。
“我先回去了,好好想想清楚。”
舒硯大掌寵溺的將她打在臉上凌亂的長髮撥開,側著臉打量遠處的林庭延,慈愛的笑笑:“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會尊重你,只是在你做決定前,要慎重考慮清楚,免得將來後悔萬分。”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舒歌目送著父親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無蹤,許久才緩過神來。
她沒有告訴父親,就算母親過世過年,對她而言,同樣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只是他說得也沒有錯,畢竟活著的人比起跟死人相比,還是會偏向活在當下這一方。
這時,林庭延已經站在她旁側,安靜淡然的望著她。
舒歌擺正身子,正對著湖泊,蒼白的小臉,哭得紅腫的眼眶。
“林庭延,***短片,你看過了?”
她的聲音,沙啞而清冷,淡漠的像跟陌生人對話似的。
林庭延凝眉,心底無奈;看來是三叔公告訴她的。
“看過了。”
“沒有覺得好熟悉嗎?那個男人。”
舒歌泛紅著眼眶,回頭望著他。
“抱歉,舒歌。”
林庭延搖搖頭,雙手在口袋裡緊握成拳,想到他至今沒有查出是誰給他送這個隨身碟的,還有叔公肯定對她說了不少傷人的話,他心中就愧疚萬分,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會讓她傷心流淚。
他想要過去將她擁入懷中,當對上她溢滿淚水的眼瞳時,雙腳彷彿如千斤重,連半步也挪不開。
舒歌忽然自嘲的笑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林庭延,你就對你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嗎?”
說著,她沒有焦距的望向遠方。
“那個男人,你沒有覺得很熟悉?”
“還有那個房間,林氏旗下的儷堂酒店,不是你每次回國都會去的落腳點嗎?我是不是該理解成,你因為工作太忙碌,而健忘呢?”
她平靜的話語,就像一顆石頭,將他平靜的心湖激起千濤駭浪。
林庭延睜著眼瞳望著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連忙上前,半跪在她面前。“你把剛才的話重新在說一遍。”
舒歌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彥,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這麼靠近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有多久沒有這樣親密的靠在一起了?她已經不記得了。
“林庭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舒歌不等他回答,乾涸的唇瓣輕弩。
“能碰我的男人,從來只有你林庭延一個而已。”
林庭延望著舒歌,良久,痛苦的閉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