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當做是她隱忍太久的發洩。他輕聲嘆息一聲,深邃的眼眸寫滿疼惜;沉痛的過往壓抑了她太多,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曾經滿心歡喜期待的婚姻,是用來穩固三個家族恩怨利益的繩鎖,由始至終,從來沒有她可以選擇的餘地。
“舒歌,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親暱的吻著她烏黑的秀髮,沙啞的開口道。
舒歌黯然沉默,久久沒有接下他的話,空氣中填滿他的味道;昨晚的事情,她其實都記得,只是不願再提起罷了。
“林先生,我頭疼。”
她撒嬌似的勾起他的脖子,仰著頭望著他。
完美剛毅的輪廓線條,高挺的鼻樑,薄唇輕抿,乾淨的面容帶著溫和的微笑,他還是當年那個如風的少年,只是有些東西,歲月無聲間,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那時她頑皮的戴著面具,躲在院子角落裡偷看他。
他在入門的一瞬間忽然回頭,她無措的愣在原地,清澈的眼瞳睜得老大;只是一眼,從此以後,這個男人在她的心底紮了根,永生不能相忘。
“喝口水,緩緩。”
看著她緊鎖著眉頭,整張小臉皺在一起,想到她昨晚跟肖灑豪飲的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的性子從未變過,有什麼委屈,全部往自己獨自裡咽,直到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發洩出來。
“你笑什麼?”舒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微蹙著眉頭對著他,略顯蒼白的小臉佈滿疑惑,好像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好笑的事情,他樂呵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林太太酒量真好!”
林庭延將她之前幾次醉酒聯想在一起,得出一個總結:她每次醉酒都會哭鬧一場,爾後又會迴歸平靜。
“諷刺我吶你?媲”
舒歌剛喝的水還留在口中,鼓著臉腮,佻眉望著他,樣子帶著些許不悅。
林庭延輕笑,坐在她旁側,攬過她單薄的肩膀。
“哪敢,除非我想今晚睡客房。”
“睡客房那是仁慈,外面的池塘邊還差不多。”
舒歌說完,又喝了一口水,才放下杯子,起身進了洗手間。
“喂,不帶這麼狠的。”
林庭延連聲抗議,外面池塘邊,虧得她想得出來……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她也能對他下得了手。
見她不搭理自己,林庭延仰著頭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蹙眉望著天花板。
簡單的洗漱過後,舒歌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換掉一身衣裳,出來便看見林庭延慵懶的躺在床上,凝眉望著天花板發呆。
“你在幹嗎?墊高枕頭,痛思過去呢?”
舒歌走了過去,疑惑的望著他,看著他難得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
“我過去活得那麼好,還需要痛思嗎?”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又開始沒下限了,舒歌嗤的一聲,走到一邊不搭理他。
“我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把林初雪給嫁出去。”
良久,林庭延轉過頭瞥了她一眼,無比認真的說道。
舒歌聞言,無語至極,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她好像有些明白,林初雪為什麼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他們倆不是親生的;聽見他剛才這麼一句話,舒歌打心裡認同林初雪的話,世界上哪有哥哥想盡法子將自己妹妹往外推的呀?真是極品。
“人家初雪沒礙著你哪好麼,一天到晚盡是缺德想法,到了她真正出嫁的那天,你估計又要心疼捨不得了。”
“誰說的,我巴不得她快點嫁掉,在我家礙事……”林庭延依舊嘴硬道。
“你……”
死鴨子嘴硬,舒歌氣結,正準備反駁他,放在桌面的手機忽然亮了,爾後是熟悉的音樂鈴聲,她看了一眼,是Kelly打來的,應該是提醒她夏末情歌的演出時間……
“Kelly。”
舒歌白了林庭延一眼,接起電話。
“你爺爺想吃鴻福堂的甜點,你過來公司的時候,順便給他帶一份。”
Kelly站在辦公室窗臺的位置,簡短利落的說道,視線望著透明的玻璃,倒映著她跟舒天言的身影。
她緊鎖著眉頭,心裡疑惑,他今天怎麼忽然過來這裡?真的只是想見見舒歌見見舒歌那麼簡單嗎?
舒歌疑惑,爺爺怎麼跑公司去了?還點名要吃鴻福堂的甜點……下一秒她心裡暗自腹誹,公司放著那麼多人不用,非得使喚她……
雖然心裡有些納悶,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誰叫那是她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