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雙手緊拽著外套的衣角,死死的隱忍著。。。。。。。她該怎麼辦?此刻大腦渾濁的思緒,將她整個人席捲。
她被捲入了萬劫不復的
海浪中,那一張略帶滄桑的面容就是漩渦的深淵。。。。。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猛然間,她奮力地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林庭延眼角淌出眼淚,雙臂穩固又堅牢,不管她怎麼用力,怎麼掙扎,甚至咬了他手臂的刺痛,他都始終沒有鬆手。
折騰了許久,她累了,靜了。林庭延始終如往的禁錮著她,半分也不願鬆開。
曾經的折磨與傷害,刻骨的痛苦,林庭延其實知道,不管他怎樣彌補,陳茹默他們最後得到怎樣的結局,那些痛與疤痕,刻在了舒歌的心底。
她是倔強的,一個人固執地將自己困鎖在那個痛苦的世界,卷著沉痛的回憶,不管他怎麼呼喚,怎麼哀求,始終不願再走出。。。。。。而他,從此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哭得紅腫的眼眶,視線沒有焦距地落在遠方。。。。。蒼茫的一個黑點。舒歌不知道那是什麼,身體柔軟無力,任由著林庭延緊緊擁著。
良久,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她累了,倦了,那一扇緊閉的心門,她嘗試了開啟,可是。。。。。。當所有的傷害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時候,她依舊選擇了退縮。
“你說,哥哥跟舒歌,他們會不會和好如初?”
頂樓,林初雪嬌小的身影立於欄杆,視線眺望著池塘邊那一雙交疊相擁的身影,重重地嘆息一聲。
蘭澤緊隨其後湊了過去,挑眉凝望。
少頃,他嘴角揚起了笑容,卻是苦澀非常。
和好如初?過去那麼多的傷害擺在眼前,他們拿什麼和好如初。
對於他們的感情,蘭澤說不出肯定。但是他跟舒歌,從小一起玩鬧,一起上學,鋼琴與大提琴的默契相攜,一起走過了漫長的歲月。。。。。他不能說了解她所有的心思。但是她的性格,總是有幾分把握。
瞧著那樣僵持的場景,那不是和好如如初,怕是舒歌再次將林庭延拒之門外。
想著,他的臉色蒼白又陰沉得難看。也不知是內心的掙扎,還是因為這冰雪天氣的原因。
“怎麼了?臉色那樣難看。”林初雪忽然轉過臉,望著蘭澤,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你哥哥跟舒歌,路還很長。”轉身的瞬間,蘭澤輕笑道。
林初雪聞言,臉色微滯留,夾著幾分疑惑,再度望向園子他們的位置,而後又調向蘭澤,眼底噙著愧疚。
蘭澤挑了椅子坐下,飲了一口茶,苦澀刺激著他的舌尖,他不禁微微蹙了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茶杯,這茶,確實濃了點。
“初雪,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子責備自己。”他說著,往紫砂壺裡添了水,調大了火候,不多時,便聽見煮水的聲音。
“蘭澤,你不是我,不會懂得我內心的痛苦…。。。。。”
初雪輕嘆一聲,邁了步子走到蘭澤身旁,嬌小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凝眸望著煮茶的火苗,寒風中堅固地燃燒著,縱使被吹得搖曳不止,卻另有一番風味。紅藍相互交錯卻又混雜了深橙色。。。。。茶香透著蓋子的白霧染滿了他們周圍的空氣。
“不管是舒歌還是你哥哥,他們從未怪責過你。。。。。你又何必,將自己困鎖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籠子裡,苦苦折磨呢?”
蘭澤說完,裹了溼布,分別為自己跟初雪添了茶。
“有的時候,放下腦中執念的東西,反而會好過一些。”
林初雪端起茶杯,湊到鼻前,夾著茶香的溼潤瞬間叫她放鬆了緊繃的情緒,整個人也沒有剛才那般疲憊。
“你說的,是阿信哥哥,不是我。”
良久,林初雪凝聲說道。陳信旋最終答應了手術,卻狠狠地推開了肖灑。這件事情,她已經聽舒歌說過了。。。。。放下執念,讓自己活得蕭然。。。。。。忽然,初雪彎眉,由衷地笑了。
“放下執念的,簡單便是幸福,可是蘭澤,我的經歷,跟阿信哥哥完全是兩碼事。他們的世界,純粹乾淨。不似我,早在想起那些難堪的經歷時,我便再不能像他們那樣,大聲的哭,放肆的笑,勇敢地愛。”
 
;林初雪說著,眼眸噙著淚水。朦朧之間,又恍如那熱茶的白霧,她眼底的悲傷,蘭澤深知,自己的話又挑痛了她心底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