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凌靳揚環住他的肩膀,將他帶到沙發裡坐下:“以後我抽時間就會過來。”
韓興橋笑著點點頭,緊緊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兒子,如今你是爸爸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抬手撫著父親斑白的兩鬢,凌靳揚深邃的目光閃了閃,滑過一片異色:“爸爸,等你服刑結束的手續辦好,我就帶著你去美國,去看顧燁。”
聽到他提起顧燁,韓興橋雙唇輕輕顫抖起來,他含著淚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傍晚下班後,凌靳揚開車回到瀾苑。童念提前兩個小時下班,去醫院將凌仲接回家。
邁步走進客廳,沙發前的輪椅中,凌仲呆呆的坐著,目光定定望向前方某一個點,眼神呆滯。
“念念呢?”
傭人將他脫下來的外套接過去,笑道:“在廚房煮粥,說是給老爺吃的。”
凌靳揚點點頭,看著傭人走遠,伸手將輪椅拉到面前。
深邃的目光掠過凌仲發呆的雙眸,凌靳揚眼底的神情陰霾,薄唇靠近凌仲的耳邊,他一字一句開口,吐出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我會讓你好好活著,讓你親眼看著你曾經擁有的一切,是怎麼消失殆盡,毀的徹底?!”
129 兩難境地
夜晚的瀾苑,燈火通明。愛蝤鴵裻
傭人將晚餐擺上桌,隨後都退開很遠,並沒有打擾他們一家人吃飯。
童念手裡端著白瓷碗,正拿著勺子給凌仲餵飯,她舀起一勺白粥,放到嘴邊吹涼,然後小心翼翼的餵給他:“乖乖張嘴。”
如今的凌仲,基本上已經喪失自理生活的能力,他眼神呆呆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嘴巴也是機械的張開,緩慢的吞嚥。
每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樣,童念心裡都很難過,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怎麼孝順過父親。以前將他看作繼父,對他心生排斥,等到知道真相後,他卻已經生病。
人生總是這樣變化莫測,永遠都不會讓人們預知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凌靳揚吃了幾口飯,聽到童念哀嘆的聲音後,不自覺仰頭看向她。她微微蹙起的秀眉,透著一抹黯然,雖然她只是坐在那裡若有所思,可他也大概猜到幾分,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吃飯吧,我來喂。”凌靳揚放下手裡的飯碗,起身坐到她的身邊,想要從她手裡接過飯碗,卻被她推開。
“算了吧,男人幹不了這個。”童念笑著擋開他的手,語氣揶揄道:“我就奇怪還有人重男輕女?兒子有那麼好嗎?以後真的老了病了,貼心的還是女兒,能夠侍奉在身邊的也是女兒貼心!”
童念拿起手帕給凌仲擦擦嘴,將他嘴角的殘渣抹去,含笑盯著父親,柔聲道:“爸爸,你說是不是女兒好?”
凌仲根本聽不明白她的話,只是看到她笑,他也跟著笑起來。
看到父親此時眼底無害的笑容,童念心頭酸了酸,難免想起很多事情。如果他在清醒的時候,也能這樣該有多好?
收斂起心底的酸楚,童念忍不住玩笑,道:“靳揚,我們以後要生女兒哦,這樣等我們老了,還有女兒伺候。”
她的話音落下,半天也沒等到迴音,她轉頭看過去,只見凌靳揚直勾勾盯著前方的某一個點,視線中毫無焦距。
“靳揚?”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童念輕輕喊了他一句。
凌靳揚倏然回過神,俊逸的臉龐溢位一抹淡笑,點點頭,道:“好。”
童念“撲哧”輕笑出聲,烏黑的翦瞳閃亮:“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就說好?真是的!”
聽到她的話,凌靳揚深邃的目光動了動,他抿著唇沒有說話,眼睛盯著腳下。
一小碗粥給凌仲喂下,童念給他收拾好,擦乾淨嘴巴和雙手,將輪椅對著電視,讓他看娛樂節目。
“飯菜都涼了。”凌靳揚伸手試了下桌上的飯菜,將傭人喊過來去加熱。
童念微微一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低下去:“靳揚,爸爸這樣好可憐。”
頓了下,她幽然嘆了口氣,眼底的神情充滿黯淡:“這種病會遺傳的吧?你說,要是等我老了,也和爸爸一樣,那我寧願早點死了。”
聞言,凌靳揚內斂的雙眸一沉,他輕揉著她的額頭,笑道:“這病遺傳的機率很低,你別胡思亂想。”
童念撅著嘴,心裡湧起淡淡的傷感:“爸爸回家了,二叔那邊也不可能瞞著一輩子。馬上就要過年了,讓他們都來家裡吧,怎麼說,我們也算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