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脖頸中多出一雙冰冷的手掌,那瞬間收攏的力道,讓她尖叫出聲:“啊——”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到童念反應過來後,人已經被他拖上床。
盯著壓下來的男人,童念漸漸看清眼前的這張臉,隨即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凌靳揚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那一動不動的視線透著銳利,看得童念心底漸漸發毛,有種詭異的懼怕。
“怎麼了?”童念喘了口氣,抬手覆在他放在自己喉嚨的手背上,柔聲問他:“有什麼事情?”
心口排山而來的酸楚與恨意,在看到她眼底閃動的笑容後,全都化作無數的利劍,一刀刀刺進他的胸口,鮮血直流。
額頭兩邊的青筋凸起,凌靳揚緊抿著唇,鬆開她的脖頸,明亮的雙眸暗淡下去,“沒事。”
從小就和他在一起,對於他的言行舉止,童念非常瞭解。雖然他掩藏的極好,可剛剛那雙眸子裡閃過的怨恨,她卻看得非常清楚。
伸手捧住他的臉,童念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顎,柔聲問他:“我們不是說過了,彼此沒有秘密,告訴我好不好?”
告訴她嗎?
凌靳揚無聲低笑起來,要他怎麼開口?他如何能開口?難道要他說,是你的父親害了我父母,毀了我們全家?!最後還費勁心機利用他,來成全他自己的女兒?!
這人生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諷刺與無情!
翻身從她身上下來,凌靳揚臉色沉寂,他劍眉緊鎖,薄唇透出的弧度凜冽。
童念等不到他的回答,心裡很著急,她直覺出凌靳揚有事情瞞著自己,可又猜測不到是什麼事情。
望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眸,童念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念頭:“靳揚,你……”
抬手輕點住她的唇,凌靳揚薄唇微勾,磁性的聲音如常:“很晚了,睡吧。”
話落,他輕輕合上眼睛,拒絕被她窺探。
眼見他迴避,童念也無計可施,她幽幽嘆了口氣,心底酸酸的難受。她撅著嘴,往他懷裡鑽進去,雙手環住他的腰,尋到每晚舒服的位置,強迫自己入睡。
果然,很快的功夫,她就枕在凌靳揚的懷裡,甜甜入夢。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凌靳揚慢慢睜開眼睛,盯著懷裡睡熟的人,幽深的目光微動,他抿著唇定定看著她,眼底的情緒翻湧複雜。
第二天清早,童念睜開眼睛,就見到身邊的位置空空的。她皺著眉伸手摸了下,暖意已經消失,顯然他很早就離開。
失落的起床洗漱,來到樓下餐廳的時候,童念隨口問了句:“少爺呢?”
傭人將早餐端上來,恭敬的回道:“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
“留話了嗎?”端起牛奶喝了口,童念低低輕問。
傭人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童念將手裡的牛奶放下,依舊不喜歡那股味道。她低頭吃著早餐,俏臉的神色暗淡下來。
一輛銀色的賓士邁凱輪,開進一處僻靜的小區。車裡的男人停好車,提著大包小包下來,往其中一棟公寓走去。
掏出鑰匙開啟房門,凌靳揚提著東西走進去,見到坐在沙發裡的人,眉頭蹙了蹙:“怎麼不多睡會兒?”
韓興橋看到他來,滿心歡喜的站起身,將他手裡的東西接過來,隨口道:“在裡面習慣了,每天都起這麼早。”
手裡的動作一頓,凌靳揚挺直的背脊僵硬起來,他轉過身,看向面前的人,沉聲道:“爸,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韓興橋激動的擦擦眼淚,聽到他喊爸,遠比什麼都強。他這些年在監獄裡面表現良好,就是為了能夠減刑,早點出獄,盼著自己還能有機會看看兒子!
卻不想,他還是晚了一步,那個他曾經抱過一次的兒子,永遠的離開了。
“靳揚!”韓興橋眼中帶淚,語氣憤然道:“這些天我也都知道了,你娶了凌家的女兒是嗎?”
凌靳揚臉色沉了沉,抿唇道:“是。”
韓興橋搖了搖頭,情緒猛然激動起來:“哼,我們韓家怎麼能要仇人家的女兒做媳婦?”
抬手揉揉酸脹的眉頭,凌靳揚不想此時和他爭辯這種話題,他將買來的東西一一放進冰箱裡,轉換話題道:“這些東西,記得按時吃。我會盡快給您安排一家醫院,好好檢查一次。”
“好孩子。”韓興橋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笑道:“爸爸吃不了這些東西。”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