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前人,何瑾的銳利的眼神讓許媽媽陡然一個激靈,許媽媽心中緩緩定下,轉目怒視何嫣身旁的兩丫鬟,大喝:“這兩作賤的蹄子,竟敢欺負到主子頭上來了!”
說著許媽媽便一手一個將兩人拎了起來,何嫣見狀扯了許媽媽吼道:“誰給你這老東西膽子,竟敢動我的人!”嚇唬不經世事的下人可以,嚇唬徐媽媽這在渾潭子裡摸爬滾打出的老生,何嫣還嫩了些,加之何嫣又是個欺軟怕硬的,在許媽媽面前何嫣也就漸漸提不起氣勢了。
許媽媽素來看不慣這心裡沒個譜的三小姐,瞧也不瞧她一眼,提溜著那兩婢女就要走。婢女也就十幾來歲,聽見何瑾的話就已經嚇破了膽,再給許媽媽一抓也只能哭喊冤枉了。
許媽媽走遠,何嫣想追去卻給何瑾拎住了衣領,她一個晃神趔趄幾步就跌坐在了地上。
形勢扭轉,何瑾同璇魚現在是以二敵一。
何嫣見只剩自己一人便知道怕了卻仍要圖個嘴快,坐在地上邊罵邊哭,沒個休止。何瑾將她晾在一旁,伸手扶起了璇魚。
璇魚還未醒過神來,只瞧著自家主子扶起自己後,旋即轉身一把將何嫣從地上提起。
何嫣小何瑾兩歲,個子也是矮了一截。何瑾拖著何嫣快步往池塘邊走,不等何嫣站穩,一手就將何嫣不大的腦袋按進了寒池裡。任何嫣在水裡折騰不止,何瑾也沒有收手的意思。
“嗚嗚。。。”何嫣拼盡全力將頭仰出水面,沒一會兒就又回到了寒水裡,幾番下來何嫣力氣越來越小,璇魚也慌了神忙勸何瑾放了三姑娘。
何瑾不搭理璇魚,又過了半刻手下的人老實了,何瑾才鬆手。
何嫣像幹了許久的鯉魚得了水一般,大口呼氣,又因嗆了水,咳嗽連連。她看著何瑾想罵卻使不出聲。
何瑾兀自起身抖去衣上的塵土,歇了會兒後,才瞥眼看向何嫣,何瑾的眼神讓何嫣生出了一絲懼意,她不自主的挪開眼,連帶著咳聲也小了不少。
“你可長記性了?”何瑾語氣不冷不熱,何嫣想要反駁,已經到喉嚨裡的話卻吐不出來,只得惡狠狠地剜了何瑾一眼。
瞧著她這幅模樣,何瑾冷笑,“看來是個不長記性的東西。”
何瑾走近,不待何嫣回神,她就已然被何瑾推進了池子裡,“救命呀!救命。。。救命。。。。。。”
何嫣不識水性,撲騰著想要求救,灌入嘴裡的水卻堵住了她的話。
何瑾頭也沒回領著璇魚回院子。倒是璇魚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卻也只能跟在主子身後有話吞吐不出。
璇魚正是猶豫不決,何瑾的陡然轉身使她心中一緊。
何瑾從長袖中拿出一盒膏藥遞給璇魚,“塗在傷處,好快些。”
說罷,她扭過頭去,打前走著。璇魚接了藥微微愣神,看著月光下何瑾腫起的臉頰,不禁漲紅了眼。璇魚將膏藥收進懷裡,沒了方才的忐忑,幾步跟上何瑾,隨著走遠。
回到院子後,何瑾使了丫鬟去將何嫣撈上岸來,又遣了人去徐氏的院裡報信,只道是三小姐自個兒踩滑了腳掉進了池子裡。
下了早朝何晏黎的轎子剛進府,徐氏就領著三姑娘鬧了去。
且說昨夜何瑾院裡的丫鬟回來報信,說那三姑娘給人撈上岸時已經是出多進少了,請了郎中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她吐出那口汙水,人雖醒了魂卻丟了。徐氏會咽不下氣有這麼一遭,何瑾也是早有所料的。
何瑾不緊不慢地穿戴整齊,才隨了領路的媽媽去了書房。
何嫣畢竟只是十一歲的毛丫頭,平日裡橫行慣了又無人管教才養成了蠻橫無理的性子,她耍潑皮的模樣多半也是從徐氏那學來的,此番給何瑾整治了一回,便也生了懼意。今日徐氏提溜著何嫣的耳朵攆她出門,她都是抵死不幹的。
硬給徐氏和媽媽們綁到了何晏黎面前,何嫣也是沉默不語,沒了原先的氣焰。
何瑾進來時,三姑娘正低著頭看著她腳下的門檻,一見何瑾進來,何嫣如同見了貓的耗子,目光四竄,直往椅子後躲。
徐氏扯開嗓子正要哭,何瑾就三步作兩步地走到了何嫣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緊張眼中含淚,“妹妹,昨個夜裡你可真真是嚇壞了姐姐,今兒可是好些了?”
何瑾拉著三姑娘細細地瞧,聽了徐氏喊冤的何晏黎一時也糊塗,旋即厲色道:“瑾兒,昨夜發生什麼事了?”
何晏黎長著一張國字臉,往堂中一座倒也有幾分威嚴。何瑾仿若憶起了昨夜的委屈,眨巴眨巴眼,淚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