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夢斷彩雲無覓處,夜涼明月生南浦。
郭總一聽,拍手大笑:“這樣就對了,照這樣下去,她不久就會和琵琶女一樣了,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易小川說:“蘇小小宛如那水中盛開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郭總說:“少來,假裝正經,她蘇小小不過是個倚門賣笑的娼婦而已,何來純情、清純之說。”
易小川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蘇小小隻是賣藝不賣身,她只在客人面前彈琴唱曲,別無其他,就是一個藝妓。”
郭總說:“不是和日本的藝妓一樣的嗎?你看章子怡的《藝妓回憶錄》裡,說是藝妓,不還是一樣?”
易小川說:“蘇小小不同,至少現在她潔身自好,她正渴盼著一份愛情的出現。”
郭總說:“就是在現代,愛情都是件奢侈品,別說是在古代了,她懂什麼叫愛情嗎?”
易小川一驚,道:“我還真沒問過她,我也拿不準她知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要問問她。”
郭總道:“不用問,她根本就不懂。”
易小川說:“不一定,待我問過再說。”
他當即找到蘇小小,蘇小小正在彈琴。
易小川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小小,易大哥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要不懂裝懂。”
蘇小小見易小川深情如此嚴肅,嚇了一跳,住了弦,說:“易大哥,你放心,小小定當據實回答,絕不隱瞞半點。”
易小川說:“好,小小,我問你,你為什麼拒絕那些富商顯貴呢?”
蘇小小輕拂著琴絃說:“我以為易大哥要問什麼呢,嚇了我一大跳,原來是要問這個啊。人之相知,貴乎知心,豈在財貌?姜子牙渭水垂釣,引來周文王,那是仕途之事,是男子所喜歡之事,而我所希望的是這一生能找到一個欣賞俞伯牙的鐘子期,我不喜歡那些富商顯貴,這很明顯啊,在你們的時代裡,我就不喜歡他們,更不要說在這裡了。”
易小川說:“小小,你懂什麼是愛情嗎?”
蘇小小低下頭,想了一想,說:“愛情,是很美好的情感,人間最難得的事就是真情。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易小川說:“雖然,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有兩句我聽懂了,因為很多人都說這句話,我聽得熟悉了,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懂了,你懂什麼是愛情。”
二人正說著,僕人來報說:“謝朓來訪。”
“謝朓?快請!”蘇小小又驚又喜。
“他是誰?”易小川問道。
“他和謝靈運並稱大小謝,竟陵八友之一。”蘇小小道。
“竟陵八友又是誰?”
“他們是八個很有名氣的詩人組成的。”
“我懂了,這在我們那裡就叫做文學社,就是幾個喜歡文學的人組在一起,寫寫文章什麼的。”
“大概是吧。”
不多時,謝朓進來了。
蘇小小上前,斂衽盈盈一拜,道:“謝大人,小女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小小常在閨中誦讀大人的詩句: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天際識歸舟,雲中辯江樹、魚戲新荷動,鳥散餘花落。今得一見,大人丰神俊朗,果然不同凡人,實為三生有幸,請受小女一拜。”
謝朓忙扶起蘇小小,“聽說姑娘好雅興,因公務路過錢塘,特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蘇小小忙吩咐僕人道:“快給謝大人看座,敬茶!”
略敘幾句,蘇小小對謝朓說:“小小這宅院雖小,但也有一湖,內有睡蓮千朵,如今正開得盛,請大人移尊前往,我命人為大人烹茶篩酒,大人邊飲酒邊賞荷,小小為大人撫琴助興,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謝朓喜道:“久聞小小姑娘琴技甚高,如此甚好,那就快快前往賞荷聽琴。”
蘇小小攜琴率領眾人前往荷花湖,那荷花果然正開得豔。
蘇小小撫琴唱道:“泛舟採菱葉,過摘芙蓉花。扣緝命童侶,齊聲朱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