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睹蘇小小的芳容。
往日幽靜的西泠橋畔變得熱鬧起來。
賈姨見了,擔心不已,“小小啊,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招了這些人來做什麼,這不是明擺著要招閒話嗎?”
蘇小小說:“乳母不要擔心,我在易大哥那裡,也曾如此,可是,我並不搭理那些我不喜歡的人,所以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覺得悶得慌,想以詩會友,交幾個酷愛山水的知己而已,出不了什麼亂子。我們只挑年少而有文采的人,那些庸俗之輩,即使擲以千金,也不見。”
易小川也覺不妥,說:“小小,你是不是因為在我的時代,被包裝成明星,你現在還懷念那眾星捧月的感覺,念念不忘,所以,想在這裡繼續那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說樣的生活?”
蘇小小說:“易大哥錯怪小小了,我怎麼會迷戀那種生活呢?你看我是那樣的女子嗎?我就在想,你看法國的喬治桑不也是沙龍的女主人嗎?我也想舉辦一個她那樣的文化沙龍,每日和文士們在一起談詩論賦,豈不快樂?”
易小川說:“原來如此,我錯怪姑娘了。”
賈姨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寬下心來,張羅著幫蘇小小挑選座上賓。
這樣,蘇小小便名聲大噪,文士們都以能與她對坐清談為榮幸。
可是,閒言碎語不絕於耳。
“呸呸呸。瞧她那狐狸精的樣子,把男人們的魂全都勾了去。”
“還出身名門呢,竟然淪落為青樓豔妓,有辱家風。”
“公然與男子共同出入,還吟詩作對,飲酒無度,有傷風化。”
“可惜了,真是作孽啊。”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恕。”
錢塘的富商大賈、權要們也都聽聞蘇小小的大名,都想將她娶進府裡。
錢塘鉅富錢萬才多次登門求見,願以千金娶蘇小小為侍妾,被小小一口回絕了。
錢萬才覺得很沒面子,放了狠話:“你雖然美貌有才,但我有財勢,你惹惱了我,要小心點!”
賈姨勸蘇小小道:“小小啊,你這樣得罪別人,不如找給個富貴人家嫁了,終身也有了依靠。雖說做姬妾,也還強似在門戶中,朝迎夕送,勉強為歡。況以姑娘的才貌,怕不貯之金屋?”
蘇小小道:“乳母之意,愛惜小小,可謂至矣。但小小卻有一癖處,最愛的是西湖山水。若一入樊籠,止可坐井觀天,不能遨遊於兩峰三竺矣。況且富貴貧賤皆繫於命,“若命中果有金屋之福,便決不至於此。今既已如此,則非金屋之命可知矣。倘入侯門,河東獅子,雖不逞威;三五小星,也須生妒。況豪華非耐久之物,富貴無一定之情,入身易,出頭難,倒不如移金谷之名花,置之日中之市。嗅於鼻,誰不憐香?觸之目,誰不愛色?千金一笑,花柳定自來爭;十斛片時,風月何曾肯讓。況香奩標美,有如釣餌甜甜,彤管飛聲,不啻溪桃片片。朝雙雙,暮對對,野鴛鴦不殊睢鳥;春紅紅,秋紫紫,假連理何異桃夭。設誓憐新,何礙有如皎日?忘新棄舊,不妨視作浮雲。今日歡,明日歇,無非露水;暫時有,霎時空,所謂煙花。情之所鍾,人盡纏綿,笑私奔之多事;意之所眷,不妨容悅,喜坐懷之無傷。雖倚門獻笑,為名教所非宜,而惜族憐鰥,亦聖王所不廢。青樓紅粉,既有此狎邪之生涯;綠鬢朱顏,便不可無溫柔之奇貨。由此想來,以小小之才,一筆一墨,定當開楚館之玉堂;以小小之貌,一笑一顰,誓必享秦樓之金屋。納幣納財,不絕於室,秣駒秣馬,終日填門。弄豔冶之心,遂風流之願。若能在妓館中做一個出類拔萃的佳人,豈不勝似在候門內抱憨痴之衾,擁迷瞞之被,做一個隨行逐隊之姬妾。小小之志向若此,不識乳母以為何如?”
賈姨說:“就算是有座金山銀山,坐吃山也空,等你父母留下的積蓄用盡,將來生計無著,該如何是好?”
蘇小小說:“寧以歌妓謀生,身自由,心乾淨,也不願悶死在侯門內。”
賈姨聽了,笑道:“別人以青樓為業地,原來姑娘到看得人情世故這等透徹,反以青樓為淨土。既是主意定了,不消再說,只願姑娘早日尋一個有才有貌的郎君。”
沒多久,蘇小小花完了父母的積蓄,二話不說,操琴謀生,成為錢塘有名的歌妓。
蘇小小門前車水馬龍,蘇小小每日應弦而歌:
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於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斜插玉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