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默腳步不停,淡淡地道:“或許吧,現在的摩利亞不怎麼太平,你父親要是遇上了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想我會回來的。至於你,我只想奉勸一句,無論是修習武技還是為人,都要學著以心去看待一切。。。。。。”
山風陣陣襲來,老人的話語在風中緩緩而散,終至微不可聞。雷奧佛列看著他魁偉的背影愈來愈小,慢慢地抬起右掌,低聲而迷惘地重複起克雷默適才所說的一個字眼。
他的周身四處都沾滿了塵土,面部血跡宛然,形貌極為狼狽。但眸子裡,卻漸漸亮起了一簇拂動不休的熾芒。
破!
第十五章 索予
微寒的晨風中,拉爾夫縮了縮脖頸,一臉無奈地挺直了身軀,與站在對面的同伴大眼瞪著小眼,心中窩火之極。
他是在一年前,入選了皇家軍團的機組部的。在這裡,所有新加入計程車兵都被老鳥們統稱為“廢柴”。
拉爾夫討厭這個名字,就像是討厭自己臉上層出不窮的酒刺。儘管已經穿上了那身夢寐以求的黑色軍服,但他卻對來到機組後的一切感到失望透頂。在一些難以入眠的夜晚,這個體壯如牛的小夥子甚至開始懷疑當初參加軍選的正確性,因為他不曾想到過,會變成一個哨兵。
麾員人數超過七千的機組營地,駐紮於帝都城外的冷僻地帶,與西側城門遙遙相應。這個在摩利亞三軍中威名赫赫的獨立軍事機構,卻有著異常稀鬆的警備體系。每年透過軍選的部分優勝者在來到機組之後,他們所要承擔的,就是營地的巡行警戒任務,直至來年新的一批廢柴到來。
一般來說,能夠從軍選中脫穎而出計程車兵大多為平民出身。同為炎氣修習者,他們要比貴族同袍刻苦拼命得多,成就也是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平民,似乎從來就沒有退路。
在付出了超出尋常人百倍的艱辛後,拉爾夫終於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將炎氣苦修到了六階中後段,成為了原先所屬中隊裡數一數二的武技高手。
實力強橫的高階武者,往往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傲氣,拉爾夫亦是如此。
而如今,如果說心中還有著什麼東西存在的話,那就只能說是羞惱和怨懟。機組所有正式非正式的行動,從來就沒有一次能輪得到廢柴們參加。拉爾夫和他的新人夥伴所能面對的,就只有日復一日的警備出勤,每一個人都已被這種枯燥生活折磨得快要崩潰。
好在凡事總有盡頭,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接替者們終於在這個美妙的早晨陸續前來機組大營報到。
和所有的廢柴一樣,拉爾夫興奮得整夜未眠。可當他以從未有過的抖擻精神值著最後一班崗勤時,卻被那些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徹底破壞了心情。
大多數拿著調職文函的新人在向他問路時,均會滿臉好奇地打量一番拉爾夫身上獨特的制服軍銜。而他們口中的稱呼,則是清一色大刺刺的“兄弟”。
兄弟?!
拉爾夫覺得這些狂妄的傢伙簡直就是混帳透頂!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想象過初見新人的場景,卻完全就不曾料到會被輕視至此。難道,自己連被稱上一聲“前輩”的資格都沒有?
等到明天,他們就會知道得罪了老鳥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拉爾夫忿忿地想著,同時露出了一絲獰笑。
“請問一下。。。。。。”一個平緩的聲音傳來。
“進去後左轉,直走到底就是!”拉爾夫沒好氣地吼了一嗓子,蠻橫地瞪向遠處行來的那人,“拿出你的軍函,然後馬上從這裡消失!”
那名滿頭黑髮的年輕軍人微怔:“軍函?”
營地門前的另一名崗哨笑了笑:“看你也是個下士了,怎麼還是稀裡糊塗的?就是你口袋裡那張調職函,拿出來給我們檢查一下就成。。。。。。”
“等一等!”拉爾夫阻止了同伴的善意提醒,狐疑不定地打量著年輕軍人,問道:“哪個軍團的?怎麼感覺你有些眼熟?”
年輕軍人的臉龐上遍佈著累累疤痕,透著幾分難掩的悍野,一雙眸子卻澄淨如水:“我是軍機處的撒迦,今天,是來接受軍規處置的。”
沿營門直進,穿過整齊橫臥的營房群落,遠遠可見極為軒闊的校場空埕。
清晨的薄霧,仍在空中繚繞著未曾散去,與它的靜謐幽美不同,校場之上正在奔湧跌宕的,赫然便是一片咆哮的黑色怒海!
在整個摩利亞軍中,就只有皇家軍團的制服底色,為這深邃森冷的黑。
幾千名強壯彪悍的機組士兵身著統一制服,浩浩茫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