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來的前皇家軍團成員,以及隨大隊戰俘策馬行出城門的那個俏然身影,他先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隨即帶上些許詭異的笑容,閉合眼簾,就此僵立不動。
神情陰騖的獅獸團分部統領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局面,兩萬餘名被俘的己方騎兵雖然近在咫尺,但隨時都可能會變成敵人的刀下亡魂。視野中從城內飄揚而出的血色鷹旗,更加令他的心墜到了無盡谷底。
“降軍不殺!”愛莉西婭掠了眼投來視線的長公主,陡然厲喝。
“降軍不殺!!!”悶雷般的齊吼自蘇薩克口中爆起,聲震原野。
注視著被踢倒跪地的大批同袍,以及架在他們頭頸的雪亮鋼刀,那巴帝統領一時心如死灰,頹然下令道:“不用再打了,都給我退回營去。”
再冷酷無情的軍人,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精神折磨。相隔數十丈森然對峙的攻守方驟然失衡,巴帝人猶如潮水般退卻,只餘下閉目待死的萬千俘虜。
撒迦再次睜眼時,魔瞳已徹底還原成正常形態。環顧著身邊景象,他的冷漠面容上隱約現出了惘然之色。沉睡的惡魔除了留下了覺醒的龍魄之源,還首次附上近乎完整的記憶——除了法偌雅。
“撒迦大人!”戈牙圖誇張地衝到近前,抱住他的小腿再也不肯鬆開,“您離開的這些天,我可是足足瘦了一圈啊!”
“你以後可以不用這樣叫我了。”撒迦淡笑,抬手抱住飛撲而來的紅。後者早已在第一時間變成惹人愛憐的小巧模樣,不斷以頭顱挨擦他撫來的手掌,喉中發出貓兒般的咕嚕聲。
油滑的地行之王很快便察覺到異樣,不由長鬆了口氣,正興沖沖地想要邀功一番時,卻瞥見火勢未及的曠野中地表鬆動,數千名遍體血汙的族人陸續鑽了上來。
“怎麼就這麼點人?其他的呢?”戈牙圖臉色大變。
“遇上了骨魈,都死了。”當先行來的幾名侏儒中,一人低聲答道。
狹路相逢的血戰從開始爆發直到結束,完全是靠著同行的女性侏儒在支撐局面。被稱作“悍婦”的她們無論體力還是膽量,都要遠遠超過男人。眼見著自家婆娘在對戰中割麥般地倒下,諸如戈牙圖之輩的勇氣終究被鮮血喚醒。雖然殺盡骨魈的代價,是地行族人賠上了兩倍以上的死亡數量,但這一次,他們當中沒有逃兵。
“撲你老母!”聽完敘述的戈牙圖血紅著雙眼抽出兵刃,正欲有所動作時卻被身後探來的手掌按住。
撒迦凝視著逐漸微弱的火勢,溫和地道:“我來罷。”
未過得多久,巴帝陣營中的幾名高階將領便驚訝地看到守軍退回城關,只留下了那些被俘騎兵與同樣數量的地行侏儒。由於體形相差太過懸殊的緣故,侏儒們紛紛將身前騎兵摁倒,單腳踏在對方頭頸上,手中刮刀冷芒森然。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卑劣,沒有人會要求你們退兵。”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已然灑落,撒迦的語聲緩慢而低沉,遠遠傳入巴帝三軍耳中,“如果貴方有任何人能夠打敗我,這些戰俘都會被無條件釋放。是的,你們沒有聽錯,這就是個遊戲,玩與不玩,我無法勉強諸位。”
“噗噗”連聲悶響爆起,上百名俘軍已被侏儒刺穿了後腦,烏血頓時流了一地。
“大人,我的手不小心滑了下。”地行族人中傳出陰陽怪氣的高呼。
撒迦輕撫著肩頭上低低清鳴的紅,微笑道:“沒關係,剩下的還有很多。”
被怒火焚盡理智的巴帝將領先後派出了包括頂階炎氣修習者在內的諸多好手,到得後來就連貼身護衛中的大魔法師也盡遣出場,但除了幾十具血淋淋的屍體之外,最終一無所獲。
撒迦幾乎是以虐殺的方式屠盡了所有挑戰者,在對戰法師時,那股尚在萌芽狀態的奇異力量所能夠達到的攻擊範圍及摧毀力,已遠超魔罡。
“大人,我們是不是要使用火器齊射?”幾名高階參謀在短暫商議後,婉轉地提出捨棄俘軍。
“放你媽的屁!撤軍,立即撤軍!”接替蘭帕爾統帥權的中年上將鐵青著臉怒吼,天知道再和這群魔鬼折騰下去會有什麼結局,有那頭血色異獸存在,火器最多隻能算作開胃甜點罷了。
士氣降到最低點的巴帝大軍浩浩蕩蕩拔營而去,捲起一路煙塵,注視著最終得來的慘勝場景,無數希斯坦布林軍民放聲歡呼,更多的則是在默默流淚,尋找或許已經屍骨無存的親人。
嘈雜的人群中,摩利亞長公主走到撒迦後方,凝視著他標槍般挺直的身形,靜靜地道:“如果剛才你下令突襲,全殲敵人的把握會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