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這些小石頭連牙縫也未必能塞滿,但它卻顯得甚為滿意,甚至在吃完魔晶後還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目睹著這一幕的數萬巴帝軍人,已經完全石化。
“你們去把那邊的爬蟲都殺了,不用理會這些。”撒迦拋弄著手中唯一沒有被充當食物的地炎晶石,輕拍了拍紅俯下的頭顱。
“是的,蒙達。”雷鬼轉向城關,左手指端的銳爪逐漸刺出皮肉,烏黑森然,“我一直在盼您回來,等著去做些什麼。”
嗜血的慾望使得紅猶豫再三還是悻然放棄了索食,撲展起橫闊的肉翼,探爪將獨自前行的魚人高高拎起,疾飛交戰中的赤地而去。連日來的相處使得一人一獸之間多少存在著默契,早在牧場就感應到撒迦氣息的赤炎獠也是以這種粗暴方式攜著雷鬼一路而來,後者卻毫不驚詫,任由肩頭被堅硬的爪緣磨得鮮血淋漓。
雷鬼永遠都記得,他的兄長曾經說過,野獸要比人更值得信任。
風聲獵獵,殺場瞬息即至。撲鼻的血腥味刺激得紅厲目中兇芒大盛,猛然間一個俯衝後,它將雷鬼輕拋至戰團中,隨即轟然落地,如勾的雙足下已是活活踏死了幾人。
“是蒙達,蒙達回來了!”雷鬼左臂直探,當即將一名撲來的獅獸軍官刺倒,劈手搶過對方闊劍再斬數敵,獰聲長笑道,“有他在,世上沒人能攻得進這個行省!”
絞殺成一團的攻守方早已潮水般潰退出大片範圍,紅掃視著周遭撲殺的大量殘屍,意猶未盡地仰天悶吼了幾聲,忽地振翅高飛,後仰碩首,一口氣當真是吸得驚天動地!
“全軍後撤!!!”愛莉西婭遠遠望見赤炎獠的異常動作,電光火石間想起了曾經與蠻牙人對戰時那團焚盡一切的烈火,當即以擴音魔法厲聲尖叫。
她怎麼也沒料到原本計劃的反攻,居然因為異獸的去而復返變成了退卻。紅最多隻可能辨別出曾在牧場生活過的諸人氣息,至於戰場上混雜的希斯坦布林軍民,在它看來根本與食物毫無區別。
事實證明愛莉西婭的揣測,是正確的。
赤炎獠生吞的大量地炎晶石雖然並未裂變,而是被奇異體質溶解吸收,但短時間內如此“進食”仍然使得它腹鳴如鼓,燎灼熱浪直如成群蟲蟻般躥行於體內各處,似在尋找宣洩出路。焦躁不安的感覺讓紅本能地選擇了噴吐烈火,血口方始大張,怒湧而出的赤浪已然斜向摧入人群,接觸地面後直騰出一道闊達數里的火牆,猛惡至極地向著遠端巴帝軍營摧去。
破繭後徹底踏入成年期的赤炎獠,是任何生靈都不願遭遇的噩夢。愛莉西婭早就聽聞過這種上古妖獸的強大,但依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紅的軀體彷彿連通著地殼深處的熔岩之海,那源源不斷噴出的火焰幾乎在以瘟疫般的速度蔓延擴散,所過之處唯餘焦埕。由高空斜刺劃下的暗紅之線還在急劇向著前方侵襲,於是這片湧動死地也就變得愈發廣闊,人體焚燒後殘餘的飛灰赫然瀰漫了大半夜空。
僥倖逃過大難的部分獅獸軍士仍在拼死衝襲防線,對營地是否會遭火襲半點不作理會。對於這些當之無愧的精銳而言,執行軍令要遠遠高於一切。他們堅信大營中的同袍能夠應對任何危機,一如堅信著那位功勳彪炳的統帥將帶領大軍徹底征服眼前的這座行省,乃至整個斯坦穆。
信念是美妙的,但終究並非現實。
紅終於感應到遠遠行來的熟悉氣息,極不情願地終止了狂暴噴吐。折損慘重的對戰雙方開始沿著猶在燃燒的火牆重新集結,包括那些冷峻如巖的獅獸成員,也遲疑著止住了攻勢。
一些人在轉首看著城門內魚貫行出的大批巴帝騎兵,他們被綁著雙手跌跌撞撞地拖在馬後,矮小的地行侏儒則紛紛取代了騎士的位置,一路上得意洋洋高聲喧譁不已。更多的倖存者,則把目光投向了巴帝軍營所在的方向。烈炎之地並未能真正侵襲到營地範圍,煉獄般燃燒的曠野中正有一條修長身影緩緩現出,熾烈火舌已將他襯映得有如天神。
正如施施然離開敵軍陣地時無人敢於阻攔一般,撒迦徑直穿越火海,從林立的巴帝部眾之間淡漠走過,始終沒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攻擊。
數股清泉也似的透明罡流,輕柔環護著他的全身。這幾近於無的微弱龍魄,卻是由於紅的莽撞而瞬間逼發——如果僅憑著肉體去抵擋襲來的火浪,恐怕漫天的屍骨灰燼便已多出了幾片焦黑。
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以前也曾利用過這種極端的方式激出潛能。撒迦並不認為自己是個瘋子,沒有選擇躲避熾火的原因,只是由於厭倦了退縮。
望著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