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巴說的什麼通道,到底有沒有?他媽的別是糊弄咱們吧?”湖水翻湧間,一名漢子自水底游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因長時間的屏息而全然煞白。
旁側同樣劇烈喘息著的機組士兵是個半獸人,聞言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有你們人類才會滿嘴謊言。”
先前那漢子抹了把臉上的水滴,對著岸邊諸人搖手示意毫無發現,口中譏嘲道:“你的意思是高山氏族都是聖人?那怎麼沒見你們去教廷做事?”
回答他的是一陣轟然水聲。
“還沒看出來半獸人會有這麼好的水性。”劇烈翻騰的偌大浪頭讓那漢子微吃了一驚,轉過頭,他望著不遠處幾個水中同伴咧嘴低笑。
幾名機組士兵沒能做出任何答覆,接二連三騰起的大浪瞬間吞噬了他們的身影。那漢子立時色變,厲聲大呼道:“敵襲。。。。。。”
腳踝處驟然傳來的一股大力將他直拖入湖底深處去,戛然而止的示警聲已驚動了岸上的所有人。遠遠所見,湖面上就只有幾簇未平息的巨大水花在緩慢湧動著,沉寂而妖異。
一時間空中黑影紛閃,女法師們紛紛施出馭風術,掠了過來。幾乎是沒有半點聲息的,數百支寸餘長短的鋼針自湖中激射而出,如電芒曳空,將十餘名法師悉數射落,無一遺漏!
“撲撲”不斷的墮水聲中,愛莉西婭倏地自湖畔飛起,赤炎之翼一展沖天!這嬌俏女子以魔力凝成的護身屏障,竟然完全由烈火構築,所有第二波襲來的針雨在高溫之下盡皆化成了鐵水,就連半點威脅亦未能形成。
“吹針?”湖堤上怔怔站立的戈牙圖忽低聲驚呼。
不通水性的阿魯巴正急得雙目赤紅,聞言低吼道:“水裡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沒錯,一定是吹針!可這明明只有我們侏儒才會啊!”戈牙圖茫然答道。
阿魯巴陰沉了臉,欲要說些什麼時,卻聽得湖底陡然顫起一陣極為尖銳高亢,刺耳難當的奇異響動。與此同時,半空中的愛莉西婭隱隱悶哼了一聲,全身赤芒盡斂,砰然墜入水中!
“愛莉西婭!”布蘭登嘶聲慘呼,肥碩的身軀猛然拔起,挾卷著熾烈的炎氣輝芒向湖內直衝過去。
藉著月色,裁決隊長清晰看見百餘道水痕正從湖面各處疾曳向岸邊來,而下一刻,密如飛蝗的針雨赫然獰笑著劃破了夜空,將他射成了一隻箭豬!
布蘭登愕然停步,望著扎入手背表層的密密針尾,轉首沙啞地道:“快逃,它們能破炎氣。。。。。。”言猶未盡,已是昏迷倒地。
鏘然脆響連聲震起,阿魯巴及剩下的數名機組士兵均是抽出一臂長的戰刀,咆哮著高速掩至。就連遊動崗哨也聞聲自遠方疾掠而來,勢若瘋狂。
此刻湖畔迴盪的唯一聲息,便只有摩利亞人鏖戰沙場時慣喊的那句:
殺!!!
水面,在悄然間劃破開來。一個攥著精巧法杖的柔弱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她的身高不過兩尺,縷縷垂落的發叢間隱約可見容貌嬌好,似為女性。兩側及後方的湖面上,隨即溼淋淋地現出大批矮小身形。他們的手中俱是垂執著短棒模樣的黝黑物事,其中部分人拖拽著一張極大的漁網,先前落水的皇家軍士悉數困於其中,生死未卜。
目注著阿魯巴等人揮舞戰刀相繼撲近,那女子卻顯得不以為意,輕抬皓腕,舉起法杖低喝了一句。她所說的並非坎蘭語,音節晦澀而昂沉,透著一股難掩的威嚴之意。
“是蠻人!凱勒,大水牛,你們跟著我救人,其他的先砍了那女的!”阿魯巴揮動鋼刀將身前擋得密不透風,低聲吼道:“小心那些傢伙拿著的古怪玩意,下手都他媽狠點!”
“完了。”畏縮在湖堤上的戈牙圖喃喃自語。儘管心中一千一萬個想逃,但他的雙腳卻猶如釘在地上一般,根本就無法動彈。
這與生俱來的恐懼,就像是厲鬼在啃食著地行侏儒的靈魂。自親眼看見這批湖底鑽出的異類起他就知道,噩夢,到來了。
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吟唱,阿魯巴及身邊的皇家軍士便盡皆頹然仆倒。在失去意識以前,他們感覺到體內澎湃的炎氣力量,似乎已被抽汲一空。
當那支不過尺餘長短的法杖迸發出強烈光芒的瞬間,它甚至完全掩蓋了火山的烈焰之輝!
“溯夜一族。。。。。。你們居然還存活在這個世上。”戈牙圖低低地呻吟著,口中奇詭的語音赫然與之前那女子說的如出一轍。
女子緩緩行上湖堤,到得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