眈的巴帝人亦隨之移動著腳步,雙方都在緊張地對視著,壓抑而死寂的氣氛幾欲令人窒息。
一通鏗鏘跌宕的戰鼓,遽然自塞基城方向震起,滾滾沿著曠野上直傳過來。緊隨其後的震天喊殺聲直衝九霄,就連高空中的積雲似乎也為殺氣所摧,緩緩四散擴開,露出隱掩的那一輪殘月。
同樣是衝鋒,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反撲,在氣勢上又何止勝過巴帝人之前的突擊千倍?那從長堤上如山洪怒洩的潮頭迅速漫過曠野,幾乎是在瞬息間淹沒了前方的敵軍部隊。刀槍劍戟上貫注的炎氣輝芒紛閃其間,直若星星點點的燎原之火。直至將近大半的山間空埕被人海填滿,後方的輕甲步兵仍在源源不斷地湧下堤身,竟似永無止境!
“那個欠你些什麼的人,現在該還出來了。”撒迦注視著身邊開始茫然退後的敵軍士兵,輕揚刀鋒,唇角向後扯起,露出一個森然笑容。
背上已半昏迷的女法師似乎是有所感覺,閉合的眼簾間,緩緩劃下兩道淚痕。
逆襲,就在這一刻,如火山噴發般爆裂開來!
光明歷743年5月,巴帝王國於摩利亞皇艾特蒙得暴薨後的第七天,沿奇力扎山脈全線發動大舉突襲。
同日,曼達等四國組成的戰略同盟,亦在北方邊境燃起戰火。一時間素有鐵血帝國之稱的摩利亞腹背受敵,局勢極為嚴峻。
戰爭爆發首日的所有大型戰役中,當屬摩利亞東部的邊陲之戰最為酷烈。巴帝國三個軍團共十五萬人沿鄰國斯坦穆邊境入侵,塞基守軍以區區一萬兵力迎戰,借地勢之險要苦守防線不退。
是夜,摩利亞第五軍團軍團長愛德希爾暴斃于軍中,中將迦納臨時繼任,隨即率軍匯合第二軍團強援塞基。
一役之下血流成河,屍骸遍野。適逢巴帝三軍統帥法卡迪奧遇刺重傷,將近十名高階將領身亡,軍心大為浮動。攻方被迫後撤三十餘里,死傷無數。
然而令所有參戰國都始料未及的是,正是這一次戰爭,將整個坎蘭大陸逐漸拖入了動盪不安的亂世時代。
這個燃點起無數戰火的夜晚,在後世史書記載裡,又被稱之為“燎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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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悸動
嚴冬,終於在一個氣溫驟降的夜晚之後,悄然來臨。
斯坦穆北部的圖蘭卡大草原上早已是積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的妖嬈景象。
昔日裡的肥美牧場,如今掩隱於這層厚厚白棉下,再難尋覓半點躍動著生命微痕的油綠。
高低起伏的丘陵之間,偶爾可見沿背風處駐紮的油布帳篷。數以千計的牛羊蜷縮於粗陋搭建的木圈裡,相互以體溫取暖。牧人儲存下來的捆捆乾草,是它們捱到來年春季的唯一食糧。
這是冰雪的世界,肅殺而寒冷。但寡婦薩拉卻覺得,與往年相比,這個冬天充滿了異樣的溫馨與暖意。
因為她,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圖蘭卡草原上很少能見到狼的蹤跡,位於食物鏈頂端的主宰者,是一種叫做“火魈”的中階妖獸。它的外形類似於狼,卻要比獅虎還大上一倍,通體毛色赤紅,生性極為兇殘嗜血。能夠噴射出初級火系魔法的成年火魈,在有些時候更喜歡人類血肉的滋味。
薩拉的丈夫和兩個孩子,在很久以前就相繼喪生於這些群居猛獸的利爪下。從一開始的悲痛欲絕,到後來的逐漸麻木,年輕的寡婦經歷了一段生命中最為陰暗的日子。
如今的她,已經學會了在哭泣後面對孤獨。
挾卷著片片雪花的寒風,不住地自夜色中捲入油氈頂棚縫隙,冷冽徹骨。羊群在不安的低鳴聲中擠湧著,幾隻壯碩的獒犬嗚嗚咆哮起來,很快便平息了這場騷動。薩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奶從木圈中行出,輕拍了拍腳邊大狗的頭顱,匆匆行向不遠處的的圓頂帳篷。
斯坦穆的遊牧部落,大多由數十戶牧民組成,規模較大的也不過百戶人家。儘管族群的分化零散會使得遊牧生涯更具危 3ǔωω。cōm險性,但斯坦穆人更在意的卻是充足的草源。牛羊啃食草皮時所展現出的兇狠與貪婪,根本就和吞嚥獵物的狼群毫無區別。想要尋獲並共享一片豐美的牧場,數量適中的合作者無疑是最為完美的保障。
薩拉所身處的,就是這樣一個不算太大的部群。除了在丈夫死後那個猥瑣好色的族長會偶爾來找些麻煩以外,安定而平淡的生活,就像泉水般洗滌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