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來,深深注視著目瞪口呆的貝羅親王,他露出奇異微笑,“讓我來告訴你,現在只有把敵人變成朋友,你才有可能得到渴望的一切,甚至更多。”
“難道不會被識破?”貝羅發現自己正在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我的意思是,那種真正的朋友。昨天夜裡,有位格林將軍以私人名義和我聊了很久。。。。。。”驟然響起的長號聲中,威列拿頓住話題,頗有深意地拍了拍對方的膝頭,“儀式開始了,慢慢看,咱們呆會兒再說。”
自從踏上這片土地以來,諸國特使就一直被充滿活力和效率的所見所聞震撼著,影響著。不限形式只求成果的理念在每一處建築體,每一條街道的戰後翻修上無不表現得分明,毫無美感可言的城池框架卻將平、直、寬、廣發揮到了極至,哪怕最細微的修飾雕琢都被當作糟粕摒棄。
正如眾人想象中一般,獨立聯盟主導的這場登基大典,沒有多少刻意去展現隆重奢華的地方,就連斯坦穆皇室遺孤的出場,也不過是以一段短短的鼓樂鋪墊了事。
作為兩朝元老,前財政大臣、如今的內閣議長安姆羅尼,含著熱淚為新皇完成了加冕。一番悲愴激昂的講演之後,他撩起衣襬,便要攜著林立的百餘名內政官員下跪,正式行使君臣大禮。
“不,今天你們不應該跪我,我也沒有資格接受這份榮耀。”年僅十六歲的唐克爾迪·裡察德扶住了老臣,如果除去皇袍與王冠的襯托,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個平凡木訥的鄰家少年,“當人民遭受戰亂的時候,拯救他們的並不是我。”
擴音魔法的作用下,這句平靜的話語被折射到廣場上空清晰迴盪,包括觀禮貴賓在內的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少數斯坦穆舊臣的臉色俱是大變。
“陛下。。。。。。”安姆羅尼顫聲低呼,剛開口卻被唐克爾迪抬手打斷。
“我想問一下,獨立聯盟建立以來,你們在日常生活中,甚至半夜醒來的時候,最常聽見的是什麼聲音?我得說,我聽到的一直都是,軍隊操練時的那句:殺!”準皇帝上前幾步,掃視著無窮無盡的人海,“很奇怪,在夜裡聽著它,只會讓睡夢更香甜。因為我知道,自己正在被守護著。”
秋季正午時分的陽光依舊燥熱,這文弱少年的眼神中亦有著一種光芒在發亮發燙,“斯坦穆的亡國曆程證明了很多東西,對於一個民族來說,我們可以沒有一切,但絕不能失去勇氣。今天,我們腳下的土地,重建的家園,逐漸安定的日子,都是戰士以生命和鮮血換來的。而所有這些當之無愧的勇者當中,是誰第一批發起反攻,帶領人民重新找到了希望?在迄今為止的近百場戰役裡從無敗績,讓入侵者聞風喪膽的那支鐵軍,又叫做什麼名字?”
“裁決!裁決!裁決!!!”海嘯般的齊呼瞬時席捲了全場。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均在以單拳重重撞擊胸口,巨大沉悶的聲響讓整個觀禮臺都在輕微顫抖。
也許是國誕日的氣氛太過熱烈,唐克爾迪一反平時沉默寡言的常態,毫不停頓地大吼道:“在我們的心裡,裁決是什麼?!”
“是鋼鐵,是城牆!”千千萬萬個吶喊撕破了雲霄,即使再小的孩子也努力扯開嗓門,坐在父親肩頭揮動著手臂。
“就像我前面所說的,名義上的斯坦穆已經亡國,已經徹底不存在了。五省聯盟可以算是這批異國先驅者一手打下的疆域,如今他們不但從巴帝人那裡救回了我,還把這個重生的國家完完整整交還到我手上。”唐克爾迪垂低了視線,語聲中現出些許哽咽,“我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回報,但還是希望阿魯巴和愛莉西婭兩位將軍,以及玫琳總監察長能繼續幫我多分擔一點事務。至於被所有裁決人視為神明的那一位,我已經決定,從今往後,我們這一國世世代代都以他的故鄉‘邊雲’為名。沒有他,沒有邊雲傳承的鬥志,可以說就沒有聯盟的一切。。。。。。”
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下一顆石子,觀禮臺上逐漸響起了低低的騷動。邊角處,一名面容白皙的特使掠了眼身邊的隨從,悄聲嘲諷道:“唱作俱佳啊!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話應該是他的年齡能夠說出來的嗎?公認的傀儡忽然增加了戲份,你難道不覺得這有點突兀?”
“演員負責演出,觀眾負責鼓掌叫好。一些小小的漏洞,在這樣的場合裡不會太顯眼的。”那生著淡金色眉睫的年輕隨從極為女性化地抿嘴微笑,滿臉的不以為意。
特使冷哼了一聲,“要是光輝晨星知道你居然用魔族的攝魂術去控制一個人類,猜猜他會怎麼認為?”
“那似乎不是我該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