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不太好說。”大神官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懷中摸出一物,“乾脆還是看罷。”
裡三層外三層的軍政官員早就把教廷使團圍得嚴嚴實實,被裁決法師不動聲色帶到外圍的玫琳只看到一陣白濛濛的光芒從人群中騰起,維持了極短時間後倏地消失,緊接著無數把刀劍共同出鞘的嗆啷聲便響徹了整個內政廳!
“一刀刀活剮了他們!”人群裡層就連手無寸鐵的文職都在怒吼,周遭驟然爆發的殺氣讓教廷使團的絕大多數成員開始臉色發白。
“怎麼樣,要做決定就趁早,只怕過一會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人拆了。”大神官慢吞吞地把那件物事收好,居然還笑了一笑。
此刻阿魯巴的神情要算所有人當中最可怕的,他的一雙環眼已被血絲所填滿,頰邊的咬肌暴凸,喉間呼吸帶起的低嘯聲像是在孕育著一場風暴。
“好,我帶你去見撒迦,現在就去。”他一字字地說。
卷五 燃燒的遠征
第二十七章 遠征(中)
金色的陽光從窗格間揮灑而入,映得楠木地板上一片斑駁。風很小,很柔和,不斷撩撥著碎格子窗簾,屋子裡瀰漫著青草和花卉混雜的清新味道。
時間已經不算早了,男主人還睡在床上,沉浸在夢中,赤裸的身體上蓋著條絨毯,像是蛹中無憂無慮的蠶。
木屋很小,甚至沒有客廳,緊捱著臥室的廚房正傳來炊具的細碎響動。當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輕盈的腳步聲很快便帶著食物香氣湧入臥室,繫著圍裙的女主人有著一雙美麗的碧眼。
修長纖細的手指伸出,卻在男人挺拔的鼻樑前停下。
藍菱放落瓷盤,挽起圍裙坐在床沿,默默注視著那張酣睡中有若孩童般純真的臉龐,無聲微笑。這些天來的每一個早晨,她都會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為他做飯,然後等他醒來。
這種感覺是如此奇妙,如此令人沉醉,即使在隨同族人夜襲的時候,她的思緒也完全牽記在他的身上,滿心都是快要流淌出來的歡喜。
一個家,一個男人,這就是藍菱現在擁有的全部。很久以前她甚至不明白成年男女之間相互吸引相互傾慕究竟是怎麼回事,直到那個夜晚被他強有力地抱在懷裡溫柔佔有之後,她才從那股痛楚的甜蜜中體會到了自身情感更深層的含義。
原來擁有和被擁有是那麼真切的幸福,在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只要這個男人的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自己就會心甘情願地拋棄一切跟他到天涯海角,為他做任何事情。
但可惜,他不是那種會提要求的人,從來就只有別人向他提要求。
因為他是撒迦。
於是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她和他都儘可能不離開這幢小小的木屋,纏綿在一起尋找對方體溫中的慰藉。藍菱很害怕哪天早晨醒來就會突然發現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但她能做的就只有儘量不去想,在這臨時的家中比任何女人都更溫柔體貼。
指尖滑過的臉頰上分佈著一些極不明顯的傷痕,充滿彈力和緊繃感的肌肉則將它們和其他部位的不同淋漓盡致地凸現了出來。藍菱不明白是何等神奇的體質才能夠將這些曾經深達骨骼的傷口復原到如此程度,從某些方面來說,眼前的男人還是像第一天偶遇時那般充滿了神秘。
“你在看什麼?”撒迦沒有睜眼,卻忽然伸手抱住了對方盈盈一握的腰肢。
“當然在看你,難道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嗎,大懶蟲。”任何看到藍菱臉上柔情的人都絕不會認為她能用一柄長弓同時射爆十二顆不同位置的頭顱,更沒可能想到就在前幾天的晚上,她還全無憐憫地親手格殺了另一個公國的主教。
“今天晚上出去嗎?”撒迦披起床頭的睡袍,繫上腰帶,連地都沒下就直接端起盤子狼吞虎嚥。
“我想不用吧,長老說了,這些天暫時停止外出。”藍菱愛死了撒迦大口吃飯的樣子,一動不動地依偎在旁邊細細為他梳理頭髮。
撒迦探向麵包片的右手在空中停了一停,“出了什麼事情?照拉瑟弗的性格,不到最後一支光輝之炬被摧毀的那天,他是絕不會停手的。”
“不知道。”藍菱覺察出了異樣,眸中的神采隨之黯淡下來,“我不敢問,族人也沒有告訴過我。和你在一起以後,我總感覺他們對我生疏了,如果不是我再三要求,長老根本就不會再讓我參與對光明法陣的破壞。”
“他怕你出了什麼事情,會對我沒法交代。。。。。。”撒迦頓住話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邊的女子,“其實這個國家已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