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這麼年輕就死了。”我嘆息著。
瞧著那照片上有些灰塵,我便從背後的包裡找了一張面巾紙給擦了擦,這才發覺照片上的女孩子眼睛特別的深邃,這要是活著肯定不知有多少男人會為她傾倒。
石碑前擺著兩碟供果,是又大又紅的蘋果,頓時喉嚨裡酸水亂冒,我嚥了咽口水,又瞧了幾眼碑上的照片,深深地彎腰鞠了一躬道:“這位不知名的姐們,在下路過你家因口中飢渴暫借你的蘋果吃吃,你不會怪我吧。”
我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林深蔭密,隱約有幾聲雀鳥的鳴聲,笑道:“要是你不同意,就讓鳥兒在我頭上拉屎。”說完半晌,園子裡更寂靜了,竟連鳥鳴都似乎都不可聞。我大喜,伸手搶過石碑前一隻最大最紅的蘋果,在衣袖上隨意地擦了兩下便一口奪了下去。
“你是誰?怎麼偷吃供果。”遠遠地有個男人的怒聲。
我望過去,從園子外面氣呼呼地奔過來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人,他衝到我面前不住打量,又瞧著那墓碑忽然神色緩和下來,道:“是你擦的墓碑。”
“嗯。”我點頭,面前的男人長相和服飾應該是蒙古族無疑。“這是你妻子?”
“你是指她?”男人訝異地用臉指著墓碑,搖頭道:“不是,她是我以前隔壁鄰居的老婆,受人之託才照管這個墓園。”
“那你鄰居肯定蠻喜歡他老婆吧,不然也不會弄這麼個漂亮墓園。”
“哎,再漂亮有什麼用,人都不在了。”那男人嘆息。
他悲慼的神情突然引起我的好奇心,莫不是這長眠地下的女子有個悽婉動人的故事。“她怎麼死的,她老公自己怎麼不看管。”
男人又瞅我兩眼,道:“看你給她擦碑也算你們兩個有緣份,我就告訴你吧。這墓裡埋的女人和她丈夫都不是我們阿爾山本地人,他們大約是四年前來到這裡租了我家的房子,我當時就住在他們的隔壁。他們兩夫妻非常恩愛,也非常的善良,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當時她丈夫在市區給一所中學當老師,每天很晚才能回來,那天突然下雨,天氣變得很冷,她怕自己丈夫凍著就準備好棉衣送去。因為下雨鎮上的車也不通,她只能打著傘步行去市區。你知道阿爾山到處都是草原,有很多馬群,不知怎的她就遇到上了馬群,而不幸運的是這時又來了一臺小汽車,那車主大概被馬群堵住不耐煩就拼命地按車喇叭,於是慘劇就發生了,受驚的馬群拼命地向前衝就將她給踩倒了。”
“等馬主驅趕走馬群,那可憐的女人早就氣絕身亡,連同她懷孕七個月的孩子一起命喪在馬蹄下。你知道當時那情景有多慘嗎?滿地都是血,被雨水流得好遠好遠,最慘的是那個成形的男嬰也被從母親肚子裡給踩了出來。”
“那個車主呢?”我說著竟覺聲音有些哽咽,果然很悲慘。
“那車主早就逃走了。再說踩死她的是馬群,這就叫有冤無處訴。她丈夫抱著她的屍首在雨地跪了三天三夜,最後在鄉親的勸說下才把她安葬。過了幾天她丈夫找到我塞給我許多錢,讓我幫他照管他妻子的墓園,從此後他就消失無蹤,可能是不想留在這個傷心之地了。”
“他後來一直都沒回來過嗎?”
男人又搖著頭,道:“應該回來過,因為有幾次我發現墓園裡有人獻花,而且在他們住過的房子裡也有人走動的痕跡。”
“真慘。”我不禁唏噓。
“你是外地的遊客嗎?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不是以前來過阿爾山。”男人瞅著我突然又驚訝起來。
我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以前來過才不來第二次。”
“那我可能看錯了,真的覺得你有些面熟。”他尷尬起來。
我瞧著天色,大約是下午四點多,便道:“這鎮上哪有住宿的旅館,我想在這裡留一晚。”
“我家就是旅館。”他立刻高興起來。
跟著這男人走出幾步,我想著不妥就又跑回墓園裡,從口袋裡摸出十元錢就地掘了土埋進去,唸唸有詞道:“這位不知名的姐們,我吃了你一個蘋果現在還十塊錢你,你安息吧。”
出來走了半個鐘頭便瞧見一所非常俄羅斯風格的小鎮,小鎮上的房屋不多,分散得很開,但是裝飾都很美,許多房屋前都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
“這是我家。”男人指著一幢花園式的洋房對我道。
我暗想住在這裡的人真幸福,住個房子都跟住個花園一樣,往外面又瞧了幾眼,發現在男人隔壁有一所由五彩的石頭砌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