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吵得受不了,只好打賭:“我讓你三秒,誰先衝到臥室的門,就聽誰的。”結果,楊漾輸了。不服輸,硬要大聲嚷嚷,又被他拎著舉了起來。所以,她老實地跟他看了一陣子的球賽。
這一段日子,他雖然在這裡不怎麼跟她說話,甚至不怎麼看她,不添亂也不愛幫忙,很多的時候就跟房間裡一沒生氣的漂亮盆栽似的——但也是確確實實是侵入了她的生活!這顆定時炸彈拆除了之後,她多少有點虛空的感覺。每天起床出臥室的門時,她第一眼是往地板上看的。這小子睡覺極不踏實,總會從沙發上滾下來,四仰八叉地躺地板上。有一回,她搗蛋把牙膏沫抹在了他額頭上。他大發脾氣,掐住她的手,逼她親手擦乾淨。楊漾最怕他發脾氣——這人的氣場跟平常人的不一樣,像冰喳子一樣的目光一掃上她的臉,她就怕。再說她練家子還是打不過他。
如果沒有一夜情這回事,說不定她還會懷念這個混蛋。
楊漾突然想起來要去驗孕才行。但太晚了,接受噩耗等過了今晚再說。
她打起精神來看了一會兒球賽,就聽見敲門聲就響起來了。這種敲法急急躁躁地,一聲迭一聲,跟房東老太太慢吞吞的敲法實在不一樣,平時也沒什麼人上門——莫非楊二回來了!
啊!楊漾心裡狂跳。都一兩個月了,他還知道回來?等等——先理清思路。他肯定是身無分文,餓得跟個討飯的一樣,無立足之地又回來了——捱打也比餓死好。窮光蛋餓肚子最容易明白事理了。我最最親愛的繩子、棍子啊,你們終於要派上用場了!哼,今晚先不少要毒打他一頓!
楊漾起身開門時沒有摸上棍子,倒先擠出一個笑臉來。一開門,便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愁眉苦臉地一手撐著門站在那裡。——是葉子的壯丁男朋友。不用說,楊漾知道是葉子又在和壯丁吵架,跑掉了。其實,她這會兒肯定在咖啡廳裡一邊聽音樂,一邊喝摩卡。但她一生氣就想著法子去折騰壯丁,讓他四處去找。
不待壯丁開口說話,楊漾說:“不在我這裡,她來了一下就走了,說要去跳河自殺。你和她吵架了?”
壯丁牛高馬大,一身的強健的肌肉,卻手足無措地像個憋屈的小媳婦。真是的,這兩人咋配到一起來的!他苦著臉說:“唉,都怪我!貪便宜買了個LV仿名牌包給她,她拿包砸我時,我還手擋了一下,惹她生氣了。”
楊漾聳聳肩說:“好!這回我幫不了你了。買仿名牌的人簡直——無恥!葉子對名牌東西瞭如指掌,你咋犯傻了呢。”她倒忘了自己買了一堆的仿名牌,罵人時倒理直氣壯。
壯丁在門口唉聲嘆氣了一會,離開時囑咐楊漾:如果有見到葉子上門,就打電話通知他來接人。楊漾想,我咋沒碰到這樣的好男人給我折磨呢。一離開就翻天覆地去找了。唉!連個同居男人都沒能騙一個回來。
壯丁走了後不久,葉子就上門了。兩人一齊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G片。楊漾盯著螢幕,捅了捅葉子說:“這男主角的屁股不錯,哎,你咋又玩失蹤了。”
葉子笑道:“不讓他緊張一下,他不會接受我的要求滴!他太節省了,我喜歡痛快花錢,你瞧,他就弄個假包給我——罪不可恕!我在這裡住幾天啊。對了,恭喜你要去聶氏集團上班了,記得打扮漂亮點啊,據說裡面精英一大把啊。聶公子也回集團上班了,以後要弄豪門公子娛樂新聞,我就好向你打聽了。”
“你說他逃婚又回來幹嘛呢。好想看看他長啥樣啊,性不性感,美不美豔。”
“婚約是徹底取消了,逃婚當然會回來,難道躲一輩子呀,幾百億的家產啊。好好混啊,說不定到聶氏集團裡遇見了聶公子,和他來個一見鍾情。”
去你的!你以為偶像劇啊。我只是一既不漂亮,又不性感的良家婦女。楊漾啐了她一口,更何況,還可能還是一懷孕的婦女,唉!
第二天去聶氏集團上班的途中,她去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付了錢收到包裡時,臉都紅得像豬肝了。
走進集團的大廳門口時,她抬首那鏤空的天頂上射下來如蠶絲似的陽光斜照在廳前的幾株竹子,聽著蹭亮的金黃米線大理石地板上來來往往衣著入時的人,腳步聲脆脆地響——一切都是嶄新的,她覺得心情愉快。
她也是新的——全身的新衣服。就是覺得新鞋有點扎腳,老穿不穩似的,走路有點彆扭。下意識地往腳底下瞅了一下。再抬頭時,看見幾個黑色正裝的高大男人簇擁著一個人從她身旁經過,徑直往電梯裡走。這種氣勢不一樣,這些人浩浩蕩蕩地,卻腳步整齊劃一,不緊不慢地跟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