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要用手堵住她的嘴。他乾脆就擺出強硬的口氣,向她伸過手:“請你把手機給我!”
楊漾抱著手機又後退了一步說:“你別過來。”
聶皓盯著她的手機,往前了一步,趨近她說:“你聽我說,我的家裡人有點……”
這從何說起呢;跟她實話實說;她會相信?他一急;有點語無倫次了。
楊漾後退時,踩到腳底那根棍子,差點絆倒在地。
聶皓俯下身準備去扶她,楊漾的手觸到了那條棍子,順手摸了起來;猛地朝他腦袋揮了過去。
那男人重重地捱了一下。他彷彿不相信似地,詫異地看著楊漾手裡的棍子。
楊漾什麼也不顧地推開了他,擰開門鎖,奔出了門去。然後,就聽見身後咚的一聲響,又嚇了她一跳。她不顧一切地衝到了樓梯上,打算呼救命時,忽然意識清醒過來——她拿棍子打了那男人,他好像已經倒了!
她打了他!
她想了一會,拍了拍胸口,壓壓驚,深呼吸一口氣,決定返回去。一開門,就發現滿地的水。原來那個飲水機的水桶已經滾落在地了,滾到了老遠,水都倒了出來。楊漾痛心地說:“媽呀!昨天才買的一桶水8。5元又這樣浪費了,搞不好飲水機還得修。今天浪費的錢得可多了。”
視線往前一探——那個男人正一動不動地趴倒在飲水機上。難怪剛剛她會聽到一聲巨響,他倒地時撞翻了飲水機。
楊漾怕那男人使詐,小心翼翼地走了走去。
那男人沒什麼動靜。她蹲下身來,打量那個男人。她把他翻轉過來一看,那人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顏色,好像死了一樣。她伸出手指來一探鼻息,呀,好像真的死了。
不會吧!!難道一棍子可以打死人啊。
是死是活?
聶皓做夢也沒想到,他好不容易逃出家裡,在箱子裡悶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被人一棍子敲暈在地上。本來出了大門後,他想從箱子裡爬出來跑掉的。誰知箱子被另一個大箱子壓住了,而且貨車的門也是被鎖上了。更麻煩的是,貨廂裡陸陸續續又進來一些東西,車廂裡擠滿了,差點把他悶死!
他把送貨的地址亂寫了一個,就是怕家裡人會追查到他的蹤跡。至於如何和楊漾訂的衣櫃的盒子的地址搞混了,他就不知道了。他被運到楊漾家裡時,又趕上有修空調的人進來了。他不敢貿然鑽出來,只等人走了才鑽出來了。誰知道女主人又回來了,一看到他就把他當色狼擊攻。
楊漾嚇傻了!這個男人不會就這樣被他打死了吧。腦門只有個土豆一樣的包,也沒流什麼血啊。她聽說過,厲害的人對人的頭上某個穴位當頭一棒,可以讓人當即致命的。這男人不會這麼倒黴吧。
她蹲下身來,緊張萬分地把那男人的身子翻轉過來,掐了他的人中,再掐他的手指,他還是一動不動。得拍醒他才行!她只好使出勁來,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拍他的臉。聶皓的臉幾乎要給她拍腫了,反正就是沒一點反應。
實在不敢相信這人死了!她臉色慘白地石化在那裡。
好一會,她的腦袋才恢復工作。她畏畏縮縮地朝他的鼻子伸過手指,好像往燒得火熱的油鍋裡伸手一樣害怕。她閉上眼睛,手指像抽著筋一樣發抖:“媽呀!別……別死啊……醒醒……”
他的鼻息好像有那麼一點,她定定神再一探,又好像沒有了。
好像——真的——死了!
恐懼像一陣冰霜似地嗖地一聲鑽到了身體裡,像針一樣刺痛了她。身子像抖沙的篩子似地抖個不停,心裡驟然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喘不過氣來了。“完了,殺了人。”她感覺像坐在結了冰,灌滿水的地窖裡一樣。楊漾扶住身旁的牆撐住身子,快要被恐懼淹死了。
她又看了躺地上的男人一眼,心裡有種不真實的震盪。善良可愛的她怎麼可能打死人啊。
媽呀!我怎麼犯法了!楊漾躬著身子,抱著腦袋尖叫了一聲,往後一倒,趴在地上嚎哭起來。
我咋就這麼命苦哇!(命苦得好像是那位男士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哇!
我二十幾年的花樣年華不會就終結了吧。
楊漾臉磕著冰涼的地板,哂裡嘩啦地哭了好久,覺得心裡越來越難受。一會,她的小腦袋終於意識到要找救援了,她慢慢地爬起來,從茶几上摸下手機。
報警嗎?不行!她好像打死人了呢。雖人家是賊,殺人照樣得坐牢啊。她現在可不想讓警車給帶走。
她抹乾眼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