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狠狠凌遲了一次,她倏然盯著顧墨的眼,傷痛和不可思議。
顧墨卻避開了她的眼,看著江漠遠瞳仁深處盡是沉冷。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江漠遠輕輕笑著,將視線落在莊暖晨的臉上,“你是打算讓她陪你一晚上?”
她的心口突突跳得厲害,不知怎的,江漠遠的態度也令她惶惶不安。
顧墨瞳仁收縮了一下,冷冰冰看著他,“怎麼,一年後我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吧?”
“一年前暖暖還是你女朋友的時候你尚且拒絕,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江漠遠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曾經如同螻蟻般的你都沒有拿女人換前途的齷齪想法,你認為我會同意?”
“所以我提出的要求不可能這麼齷齪。”顧墨將身子倚在椅背上,修長手指狀似悠閒地敲著桌面。
莊暖晨有些坐立難安,纖細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指關節都捏的痠痛了起來。半晌後顧墨才又開口,“江漠遠,當初你是硬生生將我和暖晨拆散,如今,你該將她還給我了。”
她抬眼看著顧墨,他卻沒有與她對視,她的眸底倒影出他冰冷英挺的臉頰,明明是溫暖情深的字眼卻透著顯而易見的恨,她清楚知道,顧墨痛恨江漠遠,以他的性格殺了江漠遠的心思都有。
聞言顧墨的話後,江漠遠意外地搖頭苦笑,“真難為你能想出這個條件來,顧墨,我以往還真是小瞧了你,你果然夠狠。”
“狠?這個字眼用在我身上實在客氣了,我再狠也恨不過你江漠遠吧?”冷笑浮於顧墨的唇畔,一直鑽進瞳仁深處,“如果當初沒有你的因材施教,我也不知道原來劇情重演還能這麼有意思。所以別怪我狠,我這都是跟你江漠遠學的。”
“顧墨,你不能——”
“暖暖。”江漠遠出聲打斷了她,“讓顧先生把話說完,好不容易等到山水輪迴,他總要過把癮才行。”
顧墨冷哼,“也算你識趣,沒錯,我沒你江漠遠那麼能夠隻手遮天,也沒你那麼多心思來計劃著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只知道順應天意,如果換做平常我不足以對你形成威脅,但如今不同,你江漠遠就是那頭垂死掙扎的駱駝,而我就是那根可以壓倒你的稻草,天意如此你也要學會認命才是。一句話,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話,說完了吧。”江漠遠收斂了唇畔的笑,淡淡開口。
顧墨看著他,眼角眉梢盡是譏諷。
江漠遠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後,繼而朝著莊暖晨一伸手,“暖暖,我們該回家了。”
她下意識伸手,他收手,拉著她起身。顧墨的瞳仁驀地一縮,微微眯眼。
周遭的空氣有些薄涼,不知是室內的溫度變化還是其他,莊暖晨只覺得這股子涼從心底一直竄到了頭髮絲上,令她輕顫不已,同樣的一幕發生過兩次,前一次令她驚懼不已,這一次則令她心寒至深,相比前者,後者更令她難以接受。
顧墨沒起身,始終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待離得稍微遠一些了後他才意外開口——
“暖晨。”13842927
莊暖晨倏然停步,江漠遠也停步,臉頰微側看著她。
“一年前你為了我嫁給了他,我很想知道,一年後你會不會為了我跟他離婚,又或者是,為了他重新回到我身邊。”他的語速緩慢,語氣平淡,探究之中又透著那麼一絲的疼。
她抬眼看了一下江漠遠,他的眸深邃如墨,是不動聲色的平靜;她回首對上顧墨的眼,他的寒若冰霜,是遮不住的嚴苛犀利。曾經的白衣少年不見了,她卻無法怨他,因為她清楚是江漠遠殺了曾經的少年,如今,顧墨的冷是歲月、江漠遠還有她附加給他身上的痛,這種痛無光卻鋒,硬生生雕刻出瞭如此陌生的男人。
“對不起……”半晌後她輕啟櫻唇,與他視線交匯的那麼一刻她異常感到平靜,嗓音清透明朗,“很抱歉一年後我也只是這個回答。”
我能養得起他
一聲拒絕的話,一年前和一年後。一年前她是為了顧墨拒絕江漠遠,心裡想著的是就算遇上再大困難她都能跟顧墨攜手度過;一年後她是為了江漠遠拒絕顧墨,心裡想著的也是就算遇上再大困難她都能跟江漠遠攜手度過,前後時間,她的目的都是相同,心態卻有了差別。
一年前顧墨的絕望和歇斯底里讓她意識到堅持下去是場錯誤,一年後江漠遠的冷靜和依舊如故讓她意識到堅持下去心存希望,她不知道這種希望是江漠遠真的胸有成竹還是怕她擔心故作沉靜,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