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遠,江家長子長孫,***離世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如果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會令人心裡有幾分慰藉。
***骨灰下葬那天突然下起了雨,雨不大,淅淅瀝瀝地卻像是揉不開的痛,扯不斷剪不開,整個陵園全都籠罩在雨霧之中,雨絲打溼了江漠遠的發,莊暖晨始終站在他身邊,主動為他撐著傘。
天空似乎黑暗一片,不知是傘的顏色還是他的眸。
司然、孟嘯和週年全都到了,幫忙下葬幫忙念悼詞……
雨水打溼了墓碑,等莊暖晨走上前將一支白色鬱金香輕輕放在墓碑前的時候,抬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伸手輕輕撫走上面的水珠,***笑容清晰可見。
“奶奶,一路走好。”她再次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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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葬禮後,江漠遠變得更沉默寡言了。
整夜待在書房不知在做什麼,每每她推門進來總能看到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
日子還是要過,只不過沒有奶奶在的日子少了太多的樂趣。處理完***葬禮後,莊父和莊母也回了古鎮,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多照顧江漠遠的情緒,她點頭,這話自然是不消父母叮囑她也應該做的,臨走的時候莊母嘆了口氣,莊暖晨知道母親是不捨,不是不捨她,而是對奶奶很不捨,母親雖說與奶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相處甚好,這麼突然一下子沒了,母親自然心裡也難過。
肇事司機因醉酒駕駛撞死人被法院重判,雖說罪魁禍首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莊暖晨還是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要那人拿命來填,她知道以江家的勢力可以選擇一種更解恨的方式處理,但江漠遠發了話,那是***遺願,誰都不能違背。
江家愁雲密佈時,Ben和孟振齊的合作卻進行的如火如荼,更別提標維國際承攬的新國際專案,一時間Ben近乎成了熱門焦點人物,大大小小的商業雜誌倒是上了不少,報攤能見封面,開機能看他的新聞,標維國際的股票也因掌舵人的頻頻露面而走勢甚好。
孟嘯為此跟孟振齊爭吵過數次,連孟母都看不過眼了主動找到孟振齊訓斥他的不仁道,老百姓不會關心商界中的爾虞我詐,但在這個圈子裡的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其中的門道,Ben棄車保帥的行為誰人不知?這個時候孟家再與Ben相互參與的確不妥。
但孟振齊是個典型的商人,商人,就是傷人嘛,他才不會管的什麼仁義道德,有利便賺,這是商人的基本功。
艾念為此憤憤不平,一看到有Ben的封面雜誌就恨不得盡數燒燬,恨恨道:踩著江漠遠贏回來的成果耀武揚威的算什麼本事?
莊暖晨每每聽到這話也只是淡淡笑著,她始終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孰是孰非靠時間才能界定。
下了班,秋風更緊了些。
這個時間是下班高峰期,搶計程車的人跟過年逛廟會的人似的數不過來,接到江峰電話的時候,莊暖晨正準備去乘地鐵綠色通行。
江峰從未給她打過電話,所以只是個陌生號,等莊暖晨接聽後不由有些吃驚,結束通話後腳跟一旋又上了地面。
釋懷
餐廳位於四合院附近,包房安靜,只是莊暖晨沒料到公公和婆婆是一起來的。
婆婆的臉色看上去還是很差,雖說是化了些妝但也能瞧出太過憔悴的臉色,簡單問候了一番後江峰才言歸正傳,“暖晨,我和你婆婆明早就走了,找你來其實就是想要問問漠遠的情況。”
莊暖晨一聽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回答,“漠遠他這陣子挺難過的。”頓了頓,看了一眼婆婆,遲疑了句,“漠遠還不知道你們要走吧?要不我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吧。”
“不用了,咱們江家也沒什麼送別的習慣。”江峰一口回絕,半晌後輕嘆一聲,“漠遠跟他***感情最好,他是長孫,他奶奶也是最疼他的,要不然也不能千里迢迢來北京。如今奶奶走了,我和你婆婆心裡都挺難過,但漠遠的傷心程度也不次於我們。”
莊暖晨一聽公公這話心裡多少有底了,又看向婆婆,試探性說了句,“媽,漠遠他……”
江母輕輕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無力說了句,“做媽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其實那天打在他身上疼在我心上啊。”
莊暖晨這才將心徹底放下。
“暖晨啊,今兒叫你來實際上還想告訴你一件漠遠在很小時候的一件事。”江峰喝了口茶,眼角眉梢略顯疲累。
“漠遠小時候的事?”她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