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莊暖晨怔愣了。
“我們同樣是高分被錄取的,艾念第一,我第二你第三,我不明白我明明比你聰明,可是每年都是你拿獎學金;畢業後我進了媒體你卻沒進去,我以為這是上天終於讓我贏了你一次,可沒想到最後我還是跟著你到了德瑪傳播做公關,你知道做過媒體再來做公關有多難堪嗎?以往的同事都怎麼看我的?以前是你們做公關的來招待媒體,現在呢?我要去招待以前的那些同事們!我工作能力不比你差,但梅姐重視你的程度遠遠要比Angel重視我的程度強得多;你闡述方案的能力沒我強,卻只有你拿下了標維的競標!你沒我漂亮,卻能嫁個有錢人!這是什麼世道?我憑什麼還要去努力?縱使我再努力也會輸的一塌糊塗,我幹嘛還要循規蹈矩?”夏旅流淚,說完抓過紙巾狠狠擦了一把臉。
莊暖晨斂著長睫,喝了一口咖啡,涼透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裡,引得一抽一抽的疼痛,不是咖啡的錯,是夏旅的話。
“怎麼?沒話說了?是不是你也覺得自己很幸運?莊暖晨,你是太幸運了,命運之神為什麼就那麼眷顧你?”夏旅有些聲嘶力竭。
莊暖晨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解了胃部的疼痛,再看向夏旅時目光轉為悲憫,“我不是沒話說了,只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對我早就有了芥蒂。”
“是,就是因為你的幸運!你何德何能這麼幸運?所以我嫉妒你!我覺得上蒼根本就不公平!”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從來都沒去過古鎮,沒到我家看看。”意外的,莊暖晨說了這麼句話來。
夏旅徵楞看著她。
“我父親的身體很不好,這你是知道的。”莊暖晨的目光變得遙遠,語氣有一絲疲累,“從初中到高中,這六年是我家最難熬的六年。那時候父親捨不得錢去醫院看病,一邊扛著家一邊挨著病,那時候我還要上學,我媽在教課之餘也乾點零活,我就經常去幫忙,當然這也不算什麼,最難熬的是高中三年。夏旅,你沒見過我的書房吧?就連顧墨和江漠遠我都沒讓他們見過。不讓他們見不是因為覺得丟臉,而是不想讓他們可憐。所謂的書房是我在上了高一後自己動手搭建的,閣樓很破,重新裝修家裡又沒那麼多的閒錢,我是拿著厚厚的玻璃紙糊的窗子。冬天很冷夏天很熱,下雨的時候還漏水,我就在那個地方度過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每天放學回家就鑽進所謂的書房裡溫習功課,一邊複習功課還時不時幫著我媽做零工,高考前一個月幾乎陰雨綿綿,我從沒告訴過你我有風溼吧?就是在那一個月落下的病根,外面下大學,書房這邊下小雨,當時爸爸身體很差,我媽近乎沒功夫搭理我,我就是在那個書房拿到北京的錄取通知書。”
在了洩前。夏旅眸光一顫,她不知道,這些她從未聽莊暖晨提及過。
“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就算再光鮮亮麗的人,背後是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夏旅,也許你的日子比我還苦,但我只想說,老天其實是公平的,你認為我幸運,但你只看到了結果,過程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嗎?”她的聲線像是平靜的湖面,曾經桑海再提及早就風輕雲淡。“沒錯,當時錄取時你的分數是比我高,我上了大學後為什麼要拼了命去拿獎學金?因為我不想再讓爸媽給我拿生活費,不想讓他們再辛苦下去了,我拿了獎學金可以讓家裡減輕很多負擔,獎學金是我靠著雙手和正大光明的途徑拿到手的,我不覺得這是偶然的幸運;你是比我聰明,應該說你很聰明,但大學時候你只顧著談戀愛功課都荒廢了,當然,如果當時顧墨也在我身邊可能我也會像你那樣,你經常逃課去約會,有時候還晚歸,我呢?我沒有那麼多的閒情和時間去談戀愛,我只能不停往前走,在你去泡吧的時候我在圖書館裡死啃書,在你睡得酣然的時候我一大早就出去做兼職,當時你還笑話我說不懂得生活和享受,我是沒法兒懂,因為我不去做兼職就不能保證一天三餐,夏旅,你知道那時候我多羨慕你嗎?別管那個男人是虛情假意,至少還有個男人在你身邊分擔吧?大學做兼職很正常,但我是將所有時段都打滿的人,這點全校沒一個人能做到,那時候的我何嘗不羨慕你們可以在節假日出去快活?哪怕是睡個飽覺也好;你到了德瑪傳播有心理落差我能理解,但我也是學新聞的,難道我就沒有心理落差?但人總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你的工作能力是很強,否則德瑪就不會招你入職,但你盡心盡力了嗎?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即便別人給你,你也要有準備去拿才行吧?爭奪標維競標案的時候,你捫心自問全力以赴了嗎?你認為德瑪不是你的公司,你不過就是個打工者所以很少提出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