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下了決定就異常高興,那層陰霾一掃而光,她舔了舔唇,看著程少淺,“程總,我想——”
“程總,我跟你的下屬吃頓便飯不用這麼緊張吧?”身後,竟是江漠遠含笑的嗓音。
莊暖晨身子一顫,到嘴的話硬生生嚥了下去。
程少淺聞言後轉身,對上江漠遠的笑眸,也輕輕笑了,“這麼巧。”
江漠遠笑而不語,走到餐桌旁坐下後,輕輕一抬手,“一起?”
這個時候,莊暖晨反倒不希望程少淺在身邊了,最後一個機會都被硬生生堵死後,她知道,一切都似乎是上天註定。
程少淺唇邊笑意擴大,不置可否,又看向莊暖晨,壓低嗓音問了句,“暖晨,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莊暖晨抬頭,下意識看了坐在對面的江漠遠一眼,見他正凝著這邊看,趕忙撤回目光看向程少淺,輕輕搖頭,“程總,我……沒事。”
她沒法說出剛剛的決定,再說,一旦反悔,許暮佳能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情來誰都說不準。
“程總,暖晨只是你的下屬,可不是你的妹妹或是其他什麼人,用不著這麼擔心吧?”江漠遠拿過餐布,淡淡笑著。
程少淺抬眼看了一下江漠遠,眉頭輕輕蹙起卻沒說什麼。
“有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在莊暖晨跟前輕落句話後,他還是離開了。
重新又剩下她和江漠遠兩人。
侍應生逐一上著菜。
每一道都是莊暖晨喜歡吃的口味。
可她,失去了品嚐的力氣。
紅酒的香醇輕輕繚繞,江漠遠的神情看上去那麼輕鬆悠閒,而她,始終緊繃得想根弓弦,隨時隨地都面臨著斷裂的危險。
輕啜了一口酒,他看向她,溫柔開口,“說吧,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婚戒1
莊暖晨盯著杯中的紅酒半晌沒說話,突然拿過來喝了一口,紅酒的醇化作鋒利的劍狠狠刺進喉頭,她嗆了一下咳嗽幾聲,眼眶有點泛紅但還是忍了回去。愛嘜鎷灞癹
整個過程,江漠遠都安靜地看著,只是到了最後見她眼眶泛紅的時候,沈眸泛起一絲憐惜。
“請你跟我做場戲。”她冷靜下來,艱難開口,“讓顧墨心甘情願離開我。”
江漠遠靜靜聽著。
她卻沒有說明原因,太多故事都不適合拿出來重講,她和顧墨的就是如此。
“就是這樣?”他抬手拿起酒樽,倒了點紅酒,輕聲道。
莊暖晨抬眼看著他,輕輕點頭。
江漠遠卻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見狀,她心有餘悸,見他半晌沒發表意見後開口問了句,“只要讓顧墨相信我移情別戀了或是什麼的都好,只要能讓他對我死心,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江漠遠拿起酒杯輕輕晃了晃,杯壁上掛著紅,像被雨水沖淡的血,刺痛了她的眼。
“你確定讓我來幫你?”說完,他看向她,唇角微勾。
話音落下,莊暖晨的心頭沒由來地顫抖了一下,江漠遠的話有些意味深長,連同他的眼也深不見底,唇畔的笑更是遙不可及,她總覺得自己正像是一頭獵物似的走近獵人精心設計的陷阱裡。
前面好像是陷阱,後面是萬丈深淵,她只能選擇跳進陷阱,最起碼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江漠遠的笑卻擴大,像是漣漪美不勝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相信我,只有我才能幫你。”
她啞口無言。
指尖與他的手指相互交纏,他的手寬厚有力,她的心卻跳得更加不安。
“我知道,因為顧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跟你在一起。”她無力說了句,眼神寂寥。
江漠遠輕輕玩弄著她的手指。
“那麼……”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看向他,“你要什麼?我知道你一向不會虧了自己。”天底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還是他親身力行教會她的。
江漠遠聞言後微微挑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瞭解我了?”
“元旦過後。”她淡聲道,自然的回答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抗議,抗議他當日無恥的行徑。
對面的男人眼神一滯,眉梢快速閃過一絲不悅。
但,她沒看見。
空氣中,是強而大的沉默。
半晌後,江漠遠開口,依舊溫潤,“嚐嚐這裡的甜品,應該也是你愛吃的。”
莊暖晨不知他究竟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