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許暮佳在空氣中輕輕呵了一口氣,大團的霧氣散開,像是無主的幽魂,“以後不要再見顧墨。”
“我已經跟你說過,我沒臉見他了。”莊暖晨皺眉。
許暮佳看著她,目光有一點遲疑。
莊暖晨皺了皺眉,“當初是我主動放棄了他,你認為我可能還會回頭嗎?再加上我已經結婚了,我跟他更不可能,所以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你只是擔心這個,那我今天已經給了你保證,至於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她懶得多跟她費口舌,說完這番話後轉身就要離開。
“事實上是——”身後,許暮佳開口,一字一句道,“我已經懷了顧墨的孩子,我要跟他結婚,所以你不能再去找他見他。”
腳步,倏然停住!
莊暖晨驀地回頭,不可思議看著許暮佳,目光又下意識滑落在她的小腹上。
“顧墨也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許暮佳將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因為穿得較厚,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她看著莊暖晨輕輕笑著,又故意強調了句,“我想,這個寶寶會很漂亮,爸爸就很帥。”
莊暖晨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拼命地撞擊著心口,疼痛擴散直到指尖,良久後才開口,一出聲卻是無力的,“這孩子……多大了?”
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其實你是想問我和顧墨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吧?”許暮佳輕輕笑著,直截了當道,“我現在剛剛有點妊娠反應,這孩子是在元旦的時候懷上的。”
“元旦?”莊暖晨的後腦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下。
“確切來說是元旦的前一晚。”許暮佳看著她,似笑非笑,“那晚我正巧在酒吧碰上顧墨,他喝得很醉,很痛苦,於是我便陪他一起喝,後來我們一起回的家,再後來我們上了床。”
莊暖晨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不,顧墨不是這種人……
“這麼說吧,其實那晚上他即使跟我在上床,口口聲聲喊的也是你的名字,說實話,我不在乎做任何人的替身,哪怕這輩子他心裡想的都是你,哪怕從今以後他都在床上將我當成是你,這都無所謂。”許暮佳看著她,眼神堅定,“我就是愛他,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天天能夠看到他就行。”
莊暖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腦子一直嗡嗡的,耳畔總是迴盪著許暮佳剛剛的話:元旦前晚我們上了床,我有了顧墨的孩子……
她有了顧墨的孩子……
記憶像是炸開似的,電光猛地在眼前閃現。
她記得元旦第二天回到家,顧墨也來家裡找她,那麼急切地跟她說,我們結婚吧……
原來,那一晚上內疚的不單單是她一個人。
心,像是被什麼撕成了兩半,再也合不上了。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痛在縈繞著她,牽扯著兩半再也無法癒合的心房。
是上天的捉弄,還是……她和他註定要分開?
“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顧墨,還有孩子。”許暮佳最終冷下嗓音說了句。
莊暖晨這才找回飄忽的意識,眸光對上她的,漸漸清晰,將心疼和寂寥深斂眼底後輕聲說了句,“你放心,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這次,她真的離開了,頭也不回走出了醫院。
嬌小的身影被陽光拖得很長很長,像是一抹幽魂……
許暮佳一直看著她的身影,待終於消失在人海後才長長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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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雖強,但空氣中還浮動著薄涼。
街邊銀杏樹的葉子全都掉光了,只剩下幹禿禿的枝幹,黃金鋪路的秋季,這條街是最美的。街邊的商鋪很多,有的店開始大肆掛上春裝的海報,有的店則開始冬裝打折,各類優惠資訊倒也誘惑,因此逛街購物的人不少,盡是些年輕的小姑娘們。
莊暖晨在一家店鋪前停住腳步。
不是因為看好了哪件衣服,而是看到了店鋪旁的那個小小的門臉,這是一家買爆肚的,老北京小吃。
在北京,不乏有很多這樣的小店匿藏在各個衚衕中,很多吃貨願意掃街的自然不會放過,有心的人會找到比大飯店還要正宗的口味,例如在北京就有很多的衚衕私房菜館,不是有心人找不到,等找到的時候會發現其實已經需要預約了。
這家店就是這樣,每次經過都似乎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