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暖晨這才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的雙眼盡是疲倦,心中對她的怨恨也隨之減少一些。
也許,她跟她一樣,這段時間過得都不怎麼好。
“你想對我說什麼?”莊暖晨沒有坐下,踩了踩腳底下的枯草,淡淡問了句。
許暮佳仰頭看著她,苦笑,“你是不是挺想罵我的?”
“是,但已經打過你了。”莊暖晨看向她。
許暮佳卻笑了,無奈搖頭。
“有些話的確要當面攤開的。”莊暖晨意外說了句。
許暮佳疑惑看著她。
“我很想知道你和江漠遠的合作形式。”將雙手插進衣兜裡,她來回慢慢踱著步,陽光落在她的發頂形成好看的光影,映得她的髮質甚好。“你是主動找到他的還是他強迫你的?”
結婚那天,是她親耳聽到江漠遠在威脅許暮佳。
許暮佳沒有馬上回答,卻問了句,“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因為這會決定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愛顧墨,還是,只為了江漠遠的威脅不得不賠上自己的感情。”
許暮佳先是一愣,而後自嘲笑道,“還好,在我做了這麼卑鄙的事情後,還能有人為我起了惻隱之心。”
莊暖晨頓步,站在原地看著她。
“我沒那麼偉大,如果不是深愛顧墨,我根本就不會跟江漠遠合作。”許暮佳一五一十回答,“可後來江漠遠威脅我的話的的確確是真的,正如你聽到的。”
莊暖晨黛眉一皺,“我不明白你的話。”
“你見過魔鬼嗎?”她笑著問了句。
莊暖晨淡然與她對視,“見過,江漠遠。”
許暮佳一愣,半晌後哈哈大笑,笑得近乎眼淚都要出來了。
“很可笑嗎?”
許暮佳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站起身走近她,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說對了,江漠遠就是個魔鬼。”
“還有你。”她又淡淡補上了句。
誰知,許暮佳卻搖搖頭。
“莊暖晨你錯了,我充其量不過是個跟魔鬼做交易的人。”她輕嘆一口氣,“有的人喜歡跟人做交易,有的人擅於跟上帝做交易,還有的人迫不得已只能跟魔鬼做交易,而我,就是那個迫不得已的人。可是你要知道,跟人做交易可以談條件,跟上帝做交易可以談寬容,跟魔鬼做交易——”說到這兒,她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魔鬼是什麼人 ?'…99down'你尋求他的幫助,他會給你幫助,但後果就是他會拿回十倍屬於他的。一旦跟魔鬼做了交易,你不會有去談條件的可能,更別妄想得到他的寬容,他有的只是掠奪。”
“江漠遠就是這樣的人。我是真的愛顧墨,為了能夠得到他也曾經苦下功夫,只可惜,他愛的人始終是你。”許暮佳轉頭看著莊暖晨,淡淡道,“我曾經想過要放棄,可再回北京看到顧墨時還是放不下啊,我承認我很自私,也承認真的很痛恨你能夠得到顧墨所有的關注。那時候江漠遠意外注資了父親的公司,成為第二大股東。是我主動找的他,因為我知道你經常陪他出席各個宴會,我覺得你是在腳踏兩條船,一邊纏著顧墨一邊又跟江漠遠發生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於是我便主動找到江漠遠,也是從那一刻起,我跟他才達成了協議。”
莊暖晨緊緊攥著手指,一時間又有想要打人的衝動。
“江漠遠跟我一樣,是真心想要得到一個人。”許暮佳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輕輕笑著,“我沒想到,連江漠遠那麼驕傲的男人也能為了個女人來做交易。後來我發覺,其實一直站主導位置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因為只要我在過程中心軟,那麼父親的公司便岌岌可危。論狠心,我遠遠不及江漠遠。”
莊暖晨輕輕閉了一下眼,舒緩一下呼吸。
“其實你真的很幸福,顧墨和江漠遠兩個男人都那麼死心塌地愛著你,顧墨甚至還為你跳了樓。”許暮佳語氣有點發冷。
她睜眼,看向許暮佳,“那麼你知道,江漠遠曾經有個未婚妻嗎?”
許暮佳一愣,皺著眉搖搖頭。
見她不知情,莊暖晨暗自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我不過是個替身而已,所以,沒什麼好羨慕的。”
“替身?”許暮佳更是一頭霧水,想了半天后終於想明白了,忍不住冷笑道,“原來如此,莊暖晨,這樣一來你真的不值得我來羨慕了。”
莊暖晨沒開口,斂下眸光。
“今天找你來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