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惠抱著寶寶出來,包包已經學會說簡單的幾句話,看到他變雀躍大叫:“爸爸。”
他再怒氣衝衝,也抵擋不住這孩子的呼喚,伸手接過寶寶:“你這嘴上糊得跟鬍子一樣的是什麼啊?”
“鬍子,鬍子。”寶寶笑嘻嘻地重複著,高翔替他擦嘴,他左扭右扭,最終全都擦到他襯衫上才算數。
他笑罵:“臭小子,哪天不弄髒我衣服就覺得少點兒什麼是不是?”
寶寶仍然咧著才長了幾粒牙齒的小嘴笑著,毛茸茸的小腦袋擱在他肩上。高翔低頭看著他略有些彎彎的盈滿笑意的眼睛,心想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了一下,猛地意識到,這孩子長著與左思安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陳子惠評價寶寶的長相時,只一再說他的鼻子和嘴像陳家人,而高翔也一直下意識地避免做這方面的聯想,此時不禁百感交集,將寶寶交到王玉姣手裡,示意她抱回房去。
陳子惠問他:“這次是去那裡?去幾天?”
他冷冷地說:“我搬回我的公寓住,寶寶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陳子惠一怔:“你這是幹什麼?”
“媽媽,我明確地跟你講過,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如果您始終做不到這一點,那我們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一些。”
“你為了那個女孩子跟若迪分手,現在居然又要跟我脫離關係,你是中了什麼邪?”
“第二次不管不顧跑到別人家裡大鬧這種事,您也做得出來。您從來不懂得為別人考慮,對不對?”
“喲,這麼快就找你告狀了。你以為我想去她家嗎?我巴不得離她家越遠越好,那女孩子根本就是一個禍水,害得子瑜早早送命,又害得你……”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話。您是我母親,我不該隨便評價您的行為,但我會覺得您有時候不可理喻到了無法解釋的地步。”
“你還記得我是你你母親,居然敢這樣說我。”陳子惠氣得手直抖索,“你是想幹脆氣死我不成。”
正在此時,門鈴響起,高翔過去開門,他外公陳立國和父親高明一同走了進來。高明看著他手裡的旅行袋:“你這是要去哪裡?”
他含糊地說:“我出去一下。”
“坐下,你外公有話要說。”
陳子惠猶自不覺:“爸,高明,你們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就叫保姆重新做飯。”
“你也坐下。”陳立國的臉色十分難看,“子惠,跑到別人家鬧事這種事,你怎麼理直氣壯做了又做,我是這樣教你做人的嗎?”
陳子惠一怔,橫了高翔一眼:“你行,你到底有多恨我。跟我吵不算,居然要向你外公告狀。”
高明煩躁地說:“小翔什麼也沒跟我們說,我和爸爸被縣委胡書記找去,捱了好一通教訓,簡直沒臉見人了。”
陳子惠有些呆了:“多大點兒事,值得胡書記出面,再說你一向跟胡書記關係很好啊,左學軍都已經去了西藏,怎麼還搬得到書記為他出頭?”
“你都快五十的人了,子惠,長點腦子好不好?”陳立國簡直痛心疾首,“胡書記跟高明關係很好,一向對我也禮遇有加。但你別忘了,他與左縣長是同事,關係也相當親密,當時一直維護左縣長,做我們的工作,讓你不要到處告他。你不聽我們的話,硬是威脅讓左縣長的女兒生了孩子,左縣長被逼得無法立足,才申請援藏。你現在到了省城還不安分,又去威脅人家的老婆孩子。這是講出來,誰看得下去?要知道左學軍是主動去援藏,為國家做貢獻,不是充軍發配。就算胡書記不管,省裡也會照顧他的發小。你再做上門威脅這種事情,人家要是不在乎把事情鬧大,馬上報警,你當警察不會抓你嗎?”
“我……也沒有威脅她們啊,我就是讓她管好女兒,別糾纏我兒子。這樣對大家都好嘛。”
高翔一口怒氣無從發洩,正要說話,高明做手勢攔住他,冷冷地看著妻子:“你動不動把‘我們陳家‘這句話掛在嘴邊,總該知道爸爸在清崗辛苦經營近20年,才有清崗酒業現在的規模。子瑜出的那件事,對公司的聲譽和經濟損害都很大,再加上你一鬧,你知道別人怎麼看我們嗎?一般人覺得我們是暴發戶胡作非為也就算了,官場上的人大都對我們敬而遠之。公司今年調整戰略,進行大規模的擴張,恰好到了一個關鍵時期,我們更需要得到政策扶持和各部門的支援。你這種做事不管不顧,只圖自己痛快的作風真得改改了。”
陳子惠從來沒把高明說的話放在眼裡過,換做以前,早跳起來跟他大吵,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