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是憐憫嗎?抑或是覺得有所虧欠,需要給予彌補才能安心?他不能否認,左思安的敏銳與直覺並沒有錯,對他來說,這兩者似乎兼而有之,卻又遠遠不止於此。
當然,面對一個全然無辜的孩子成為受害者,誰都會動憐憫之心,加上作惡者是他的親人,他又直接插手讓她生下寶寶,延長了她的痛苦,他不可能不自責負疚。他盡力彌補,也是為了說服自己安心。但付出關懷並不是他預料的自我解脫過程,從清崗的小山村劉灣直到阿里措勤,他對她產生了越來越多的關切之情,而她對他也沒有了最初的戒備,甚至開始在某種程度上信任著他。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有了類似於親人的感情牽絆成分。
他自嘲地想,也許他不需要把撫養寶寶的擔子想得過於沉重,以他這樣為左思安操心的程度來講,已經算能接受當父親的初步訓練了。
7_
冬季來臨,暮色來得早而濃重,到放學時又下起了小小的雨夾雪,寒風呼嘯,氣溫驟然降了好幾度。
左思安與同桌王宛伊一起出來,劉冠超已經等在外面,將一把雨傘遞過來,囑咐她:“搭車的時候小心,人太多了就再等一班。”
她接過傘,見劉冠超衣著單薄,校服顯得空蕩,問:“你怎麼穿這麼少,冷不冷?”
“沒事,我不怕冷。”
“那你趕緊去吃飯吧。”
他點點頭,走在前面。王宛伊悄聲說:“他對你真細心,肯定非常喜歡你。”
左思安撐起了傘:“我們是朋友,他在這邊也只認識我。走吧。”
王宛伊不以為然:“都讀初三了,還扯什麼友誼當藉口。李洋對我就一點兒也不細心。”
李洋算是王宛伊的“男朋友”,兩人從小學開始同學,現在不同班。當然在他們這所重點學校,早戀在禁止之列,他們的所謂戀情也不過是瞞著家長週末偷空一起出去看場電影,一起做做功課而已,但已經足夠引得周圍情竇初開的同學豔羨了。
左思安並不想討論這種話題,可是她過來插班讀書,努力克服自閉,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