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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她儘管心情灰暗,電知道天黑之後仍舊獨自逗留在中央公園裡是不明智的。她站起來找到路標,研究一番之後,走回到市區大道上。

她繼續信步遊蕩著,不辨方向,不管路牌,卻走到了越來越繁華的曼哈頓上城,這裡高樓林立,華燈閃爍,沿街櫥窗佈置華美,街道上車水馬龍,各種膚色、各種口音的行人,過起馬路來一擁而上,完全不同於左恩安住了兩年多的安靜小城。她無法習慣這樣的喧鬧,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地鐵入口,便走了進去,買了張票,坐上剛剛進站的一班地鐵。

地鐵不停進站出站,乘客上上下下,空出位置,她便坐下,不知過了多久,地鐵駛到了地面,橫跨一座大橋,她才有些回過神來,意識到她已經出了曼哈頓,不過她也並不在意這條線路開往哪裡。反正紐約地鐵是一票制,管它開去哪裡,大不了再坐回來,她只是不想回酒店面對母親。

她神不守舍地坐著,突然聞到一股怪昧,才發現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戴毛線帽、穿皮夾克的拉美裔男人,而這節車廂竟然只剩下了三個人,提得異樣的空空蕩蕩,他與她顯然貼近得不正常。

她起身向另一節車廂走去,站到車門邊,等進站後,馬上下車。

與她上車的地方相比,這個地鐵站光線昏暗,顯得陳舊而逼仄,月臺上沒什麼人,地面和鐵軌上扔著垃圾,看上去十分骯髒。她正準備去找線路圖,突然呆住,兩隻肥頑的老鼠竟一前一後從她面前快速穿行而過,跑進了隧道,這情景恍如她經常做的噩夢再現眼前,她嚇得連連後退,一時不知道身在哪裡。

突然一隻胳膊從她身後繞過來,扼住了她的脖子,她剛尖叫出來,那隻胳膊狠狠收緊,一個聲音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別叫,把錢包交出來。”

她再度聞到了惡臭,呼吸困難,胡亂摸自己的口袋,記不起來錢包放在哪裡,被掐到接近窒息的那一刻,終於摸到錢包丟到地上,這時月臺上有個女人大叫:“嘿,幹什麼?放開她!”

那人鬆手,將她推到一邊,撿起錢包一聲不響跑了出去。她蹲下喘息著,一個胖胖的黑人女士走過來扶住她:“寶貝兒,別怕,我已經報警了,你沒事吧?”

她講不出話來,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警察很快趕到,那位熱心的黑人女士滔滔不絕地跟他們講著事發經過,加上大量驚歎:“天哪,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他們站在那邊,我根本沒注意到,還以為他們認識,後來才發現不對勁;我實在是氣壞了,就大叫出來,那個傢伙撿了錢色就跑了;居然在聖誕節這一天搶劫,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定是個嗑藥嗑瘋了的渾蛋,我要是有槍,我一定……”

左恩安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警察只當她嚇呆了,扶她坐下,其實她除了強烈的不潔感覺,並沒感覺到多少恐懼,倒是在想,在紐約只大半天時間就被搶劫,足夠讓她媽媽更加認定她堅持要到這個城市來讀書有多可笑了。

一個女警察問左思安有沒有受傷,是否需要去醫院檢查,她的脖子上被勒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痛,但聽到醫院便馬上搖頭:“不需要,我沒事。”她隨後被帶到警察局做筆錄,時值節日,警察局內電話鈴聲還是不斷響起,警察不時帶著各色人等進進出出,看上去十分忙碌。左思安坐在一邊,近乎機械地回答者警察的提問,不過她除了告訴警察錢包裡大致有些什麼東西以外ia,根本沒法兒講出比那位女士更多的資訊。襲擊來自她的身後,前後大概不到一分鐘時間而已,她根本沒看清楚襲擊者的長相穿著,而她站立的位置剛好是攝像頭拍攝不到的死角。案底錄完之後,警察問她住在哪裡,說可以送她回去,她身無分文,也沒有其他選擇,將酒店地址告訴了警察。警察開車送她,一邊友善地告誡她:“儘管這幾年紐約治安有了大幅好轉,但地鐵搶劫案仍時有發生,以後切記,獨自走在某些偏僻的區域,一定不要逗留。”

她點頭答應。

到了酒店,左思安謝過警察,去前臺查到Peter預訂的房間,上去敲門。於佳開門,她早等得焦急,正與Peter商量該怎麼辦,看到女兒回來,明顯檢了口氣:“跑到哪裡去了?”

“就在附近。”

“小安,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她搖頭:“你們去吃吧,我累了,媽媽,把我房間的鑰匙給我。”

她的房間就在於佳隔壁,她進去,鎖上門,一口氣將所有衣服脫掉,衝去浴室洗頭洗澡,可是在熱水沖刷之下,她的身體仍舊繃緊到了僵痛的地步,無法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