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部分

眼裡含著淚光:“以後多回來看我們。”

“以後也要照顧好自己和小齊。如果爸爸有什麼事,馬上跟我聯絡。另外告訴那邊那個人,讓他給高翔打電話。”

“姐姐。”

左思齊扯著她的衣角,她蹲下來,伸出手,跟她們剛見面時一樣,左思齊握住她的受,小大人一般搖動兩下,清澈的大眼睛眨動著;“姐姐,再見。”

“再見,小齊。”

左思安上了門童為她叫的計程車,向機場駛去。賓館漸漸消失在後視鏡裡。

回賓館結賬之前,他已經在醫院與左學軍告別,再次叮囑他出院之前做全面的體檢,並把結果告訴她。父女兩人面對面站著,都有些遲疑,到底還是保持著那個距離,無法以一個親熱的擁抱抹去所有的疏離。

她不習慣經歷離別的場面,這麼多年她獨來獨往,看似已經擺脫所有往事,然而這次回家,卻沒能像她出發之前想的那樣,最後了結心結,徹底開始新的生活,反倒牽扯上了更多情感上的羈絆。

可是,她又隱約覺得,這樣的羈絆意味著有人牽掛,某一部分情感像風箏一樣,哪怕仍在空中飄搖不定,也知道線的另一端牢牢握在一隻手裡。

第二十章 2012年,巴爾的摩

左思安在醫院裡連續值班已經將兩天一夜。

這是她當神經外科住院醫生的第三年,每個四天,她都有一次24小時的通宵值班,早上五點鐘趕到醫院,抓緊時間看完病歷,同時聽手下帶的實習醫生和醫學院三四年級學生的彙報,七點開晨會,與上班住院醫生討論交接病人,到八點正式接班,查房時還要給實習醫生和醫學院學生做講解,然後一直忙到第二天的早上八點,門診、急診收治病人,參與會診,跟主治醫生一起查房,研究病人治療方案,中間只能抽空打盹兒,病人一來,或者尋呼機一響,馬上就得跳起來。

這一天病人較多,另一個神經外科住院醫生生病,左思安一直不停頓地忙到晚上八點,才終於將病人交到下一班住院醫生受理,離開醫院。她早已經筋疲力竭盡,全靠喝咖啡支撐著,開車回家,一路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在巴爾的摩的住處是一排兩層聯排房屋中的一間,她停好車下來,突然發現自家門前的那幾級階梯上坐著一個人,馬上警覺地停下了腳步。巴爾的摩的城市治安不怎麼好,長期生活與此的人,都有基本的警惕,她正打算退回車上,那人站了起來:“小安,是我。”

乍一聽懂啊中文,而且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她一時有些恍惚,以為體內過量的咖啡因在作怪,然而那人已經走到有光亮的地方,正是高翔。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大量她,反問:“你總是這樣超時工作嗎?”

“住院醫生是出了名的全年處於超時工作狀態的職業,沒辦法。你在這裡等了多久?”

高翔抬腕看看手錶:“我下午就到了,去市區轉了一圈再過來。做了大概兩個小時吧。”

“下次千萬別這樣在門外等人,要麼就坐在車裡,這一區的治安並不算好。”

“你住在一個治安不算好的地方若無其事,到來囑咐我注意安全。”

“這邊房租便宜啊,住院醫生的薪水可並不算高。我們進去說吧。”

高翔隨左思安進去,她隨手放下手裡的包:“請坐。”

高翔打量四周,這是一套看著年代久遠,但維護得還不錯的房子,面積不大,一樓客廳兼起居室,鋪著橡木地板,放著舒適的深咖啡色沙發和一把搖椅,一道木樓梯通往二樓,另一側連著寬敞的廚房,看上去十分整潔。

“你一個人住?”

“樓上有兩間臥室,我本來跟另外一個放射科住院醫生合租,她今年成了專科醫生,去了洛杉磯一所醫院,暫時還沒來得及再找人合租。你吃過晚飯沒有?”

他搖搖頭,她進了廚房,他也跟進取,只見她對著開啟的冰箱,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不禁好笑:“我以為至少可以吃到你做的晚餐。”

“裡面只有牛奶、飲料、水果、罐頭湯,湊不齊做一餐飯的材料,再說我的廚藝也實在很勉強,還是當電話叫外賣好了。你要吃什麼:披薩。泰國菜還是中國菜?”

“都沒興趣。不過既然你把披薩排在前面,就它吧。”

左思安鬆了口氣,馬上拿起電話訂了披薩。放下電話,只見高翔在大量過於一塵不染的廚房,只得解釋:“平時我三餐都在醫院吃,沒多少時間做飯。你想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