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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總是遵循著一物降一物的規則在行進著。她是誰命中的劫,她尚不清楚。可是如果說梁鐘鳴是她的劫,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過,更何況他的出現令她如此震驚,完全無法抗拒——他不去出席公司的晚宴,卻在這裡專門等候著她!

對面的梁鐘鳴依舊風度翩翩,沉穩篤定。唯有她自己,緊張到難以自持,臉上連一點兒自信的笑容都保不住。

從她傻乎乎地將一顆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他面前時,她就已經失去了談判資本。

梁鐘鳴給她斟了杯茶,這才溫和地開口,“前一陣有事脫不開身,一直沒能過來,你還好嗎?”語氣波瀾不驚。

伊楠臉色僵硬地盯著手上的茶杯,默然無語,倔犟的臉龐上卻掩飾不住倉皇和戒備。梁鐘鳴看在眼裡,憐惜油然而生,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準備了不少婉轉的託詞,然而看著眼前的伊楠,他忽然不想跟她耍任何花腔,那些都是生意場上應付狡詐的對手用的,而伊楠顯然不是。

“伊楠,你瞭解我嗎?”他低聲問。

伊楠心頭一凜,他終於切入主題了,可是自己,之前打的那些腹稿居然毫無用處,對於他如此簡單的一句問話,竟然無從回答。

是啊,她瞭解他嗎?

她認識他兩年了,從最開始對他有好感到後來情不自禁地逾規,看到的永遠是這樣一個梁鐘鳴:彬彬有禮,和藹親切,容忍她,甚至寵溺她。

可是,她所看到的梁鐘鳴是真實的那一個嗎?

梁鐘鳴見她猶豫著回答不出來,遂輕笑了一聲,“你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真的喜歡上我呢?”

伊楠的臉驀地紅了。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這個尷尬的問題,可她心裡卻沒有適才那樣慌張,反而逐漸平靜了下來。她明白,只有跟他徹底地談一次,自己才有“治癒”的希望。

於是,她收起賭氣的成分,打算認真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

“你……是好人。”她斟酌再三,如實說道。

梁鐘鳴唯有苦笑,這是他迄今為止聽到的最令他悲哀的評價。“好人”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意味著懦弱、無能,在他看來,這絕不是對他的誇讚。

他深吸了口氣,幽然道:“我二十四歲涉足商界,到今天已經超過十個年頭了。這期間,有過成功,也有過失敗;遭過別人暗算,也算計過別人……所以,我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人。”

“不!”伊楠辯駁道。因為她始終記得,那晚在車上他對黑風衣男子說過的那句話——“不要為難一個女孩子”。如果他不是好人,怎麼會說得出那樣的話來?!

梁鐘鳴定定地注視著她,逐漸收起笑容,挺起腰板,向椅背靠去。他的目光並不嚴厲,卻深沉似海,任你怎麼揣摩,都無法明白那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麼,而在這樣目光的凝視下,伊楠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竭力控制住慌亂,唇角抿得緊緊的。

他對伊楠搖搖頭,“不,我沒你想得那麼好。事實上,對你來說,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幻影。”

“幻影?”伊楠迷惘地瞪著他。

梁鐘鳴扭過臉去,不再直視她,卻繼續緩緩地說:“伊楠,你只是太寂寞了,從小到大,沒有人守在你身邊聽你傾訴。你的爺爺奶奶即使願意,他們也不會懂你的心思。而你恰好遇到了我,於是,你得到了一個耐心的聽眾,僅此而已。”

山:說服(8)

伊楠愕然地聽著,覺得似乎有道理,又似乎不對勁。難道她連對自己的感覺都把握不準,需要別人來指點了嗎?

她仔細地思量著,然後仰起臉,很堅決地否認,“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真的……喜歡你。”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變低了,因為羞澀。可她不喜歡他那種指鹿為馬的說法,更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心意,哪怕她愛上他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他始終側著頭,所以伊楠無法捕捉到她決然否認時梁鐘鳴眉宇間輕微的一跳。

他很快轉過臉來,平靜地直視著她,“你對我有好感我能理解,但這跟你所說的那類感情無關……伊楠,你還年輕,不懂得愛究竟是什麼,等有一天真的遇上了,你會明白的。”

伊楠迎著他的目光,直愣愣地道:“我知道我跟你沒有可能,可這並不妨礙我對你產生感情,我只是,只是……”她盡力控制自己呼之欲出、猛烈跳動的心,執著地要將最後那句話傾吐出來,“我想知道,你對我,是不是……”

儘管那句在心頭盤桓了良久的話到了嘴邊,但她發現要將它說出來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