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但顯然不算太年輕了,簡潔的打扮,伊楠於慌亂中僅記得他身著一件米灰色襯衫,端正的五官,談不上英俊,卻有種說不出的懾人氣度。他正神色漠然地注視著東張西望的伊楠。
這人看起來很體面,不像黑社會的,倒有幾分儒商的氣質,而且他看人的眼神平和而疏離,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來。
伊楠憑著僅有的經驗自我安慰似的做了判斷,心裡似乎安定了許多。她素來膽大,既來之,就只能安之了。她偷偷朝車門方向挪動了幾下身子,直到後背抵在了門把手上,才鼓起勇氣直視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等他開口。
男子見伊楠在短短几十秒內就調整好了狀態,以一副大義凜然的談判模樣看著自己,有些意外,眸中微光一閃,但轉瞬即逝。他雙掌交握著擱在膝蓋上,平視伊楠,眼神卻並不凌厲。他的開場白也乾脆簡潔,“姚小姐,很抱歉這麼唐突地與你見面。我姓梁,梁鐘鳴,許志遠的哥哥。”
伊楠瞪著眼睛,驚訝得連害怕都已忘記。她哪裡會料到自己今天這番恐怖遭遇竟是拜那位快被她拋到腦後的許志遠所賜!
好一會兒,她才轉過彎來,依稀想起許志遠曾跟她提過他的確有個哥哥,只是既然是兄弟,為何一個姓梁,一個姓許?
伊楠自然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無厘頭地提出此類質疑,她關心的是對方究竟有何意圖。
“很意外,是嗎?”梁鐘鳴的聲音有種沙沙的磁性,聽在耳朵裡卻有種娓娓道來的舒服感覺,彷彿有安神的作用。
伊楠在詫異之餘,總算緩過來一口氣。既然他是因為許志遠來找自己,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吧?她自認沒害過那位同學。只是他家人的這種見面方式實在令她消受不起,多來幾次,自己恐怕會精神失常。當然,她現在也顧不上抱怨這些。
“志遠他……不是離校了嗎?他出事了?”她既好奇又有些擔心。
梁鐘鳴瞥了她一眼,也許因為她叫得如此自然且親暱,“你跟志遠關係很好?”
他注視伊楠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她卻沒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啊,他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常常一起出去玩。”
伊楠這麼說,一半是事實,另一半也是想借著與許志遠相處融洽來降低自己目前處境的危險性,畢竟她還沒摸透梁鐘鳴莫名其妙見自己的用意。
梁鐘鳴的眸子略顯深邃,似乎證實了什麼。片刻停頓後,他才道:“本來,志遠離校是因為要去瑞士留學,但是現在……”
雖然伊楠對許志遠並不是戀人那樣的情感,但作為朋友,她還是關心他的,此時聽到梁鐘鳴的語氣陡轉,心裡一緊,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梁鐘鳴沒有避開她的目光,與她對視著,緩緩說道:“為了你,他打算放棄。”
“……”伊楠的腦子有短暫的卡殼,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發問,“為什麼?”
然而,不用他回答,她忽然明白了,思緒一下子清晰起來:許志遠對自己有意——這就是他哥哥今天來找她的原因。
山:介入(8)
到底年輕,沒經過什麼事兒,一旦想明白,伊楠的臉頰上驀地滾過一陣熱浪。對面的梁鐘鳴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卻沒有表現出好惡來,又徐徐道:“他留學這件事對他本人以及……我們家裡來說,都很重要。如今他賴著不肯走,跟母親的關係鬧得很僵。”
伊楠越聽越覺得自己像個罪魁禍首,雖然竭力保持鎮定,心裡卻仍然忐忑。偷眼察看梁鐘鳴,所幸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譴責或激動的傾向,她於是繼續靜靜地聽下去。
“他說要走也行,但必須帶你一塊兒出去,母親當然不同意。”梁鐘鳴一邊說,一邊把稍加犀利的目光掃向伊楠,彷彿她給許志遠下了什麼蠱,以至於他如此痴迷。
伊楠的心底湧起超乎尋常的費解。她如何能想得到那個雲淡風輕的少年,那個連愛都未曾敢向自己表白過的男孩兒,竟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在感動的瞬間,有一絲怪異的悚然也不期而至。
片刻後,她失笑,“這怎麼可能?”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盡他所能地幫助自己!且不說他家裡的意見如何,單是她自己就覺得荒謬極了。即使留學對她來說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可她不是木偶,炫UМDtxt。còm書網沒人可以替她做主。
短短數分鐘內,伊楠的心情如坐上雲霄飛車一般跌宕起伏。被折騰到了極點,她反而冷靜下來,不由想到梁鐘鳴今天找自己,絕不會是僅僅向她訴說他弟弟的痴情那麼簡單。憑著直覺和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