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開玩笑!
他很誠懇地說過會盡自己所能地幫她。
她相信他的真誠。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兌現諾言,就毫無徵兆地從她的視野裡消失了。
許志遠的莫名離校在同學當中引起了不少猜測,有人說他出國了,有人說他因為家庭的關係又轉學了。
山:介入(6)
更有離譜的訊息說他得了抑鬱症,被隔離了。伊楠當然不信。她覺得許志遠除了靦腆了一點兒,想法過多了一點兒,其他方面毫無異常。而且跟他接觸了一段時間下來,她還發現其實他是個聰明通透的男孩兒。
當然,她並沒有因為許志遠的離開而心緒大亂,因為忙,也因為許志遠對她來說只是眾多同學中的一個。
伊楠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他的不告而別,他至少該跟自己打聲招呼吧?
傳言和疑慮在時間的流淌中逐漸淡化,伊楠也很快把這事忘了。
她的實習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很多同學在短短一個學期內就換了四五家單位,而伊楠卻穩坐釣魚臺,始終在那家外企忠心耿耿地做著。這其中最關鍵的因素是她有一個脾氣很好的女上司,對她總是很耐心,從來不大聲呵斥,也很少要求她加班,與其他同學在公司裡的飽受苛責相比,伊楠簡直像在蜜罐子裡一樣甜,惹得舍友們又羨慕又妒忌。
公司上下班時提供班車,有一路車會經過學校。雖然從站臺走到學校要花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但伊楠已經很知足了,多走點兒路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權當是鍛鍊身體了。
那年的秋天來得比往日要早些。伊楠的公司下班一向比較晚,在車子到站她跳下車往學校方向走時,天幾乎黑了下來。
路燈依次亮了起來,明晃晃地照耀著整條街道。
伊楠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一蹦一跳地朝前走著。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有點兒長,黑黢黢的一條映在地上。經過名人紀念堂時,一陣凜冽的風颳過,令人不寒而慄。
這條路不是主幹道,行人稀少,以前發生過搶劫之類的意外事件,伊楠再膽大,也不願意冒險。她縮了縮脖子,加快了步伐。
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樹蔭的遮蔽下顯得影影綽綽的,彷彿一個潛伏在暗處的怪物,伊楠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又有一絲緊張的刺激。經過那車時,她步子放緩,轉頭朝車玻璃裡望了一眼,其實什麼也看不見,那擦得鋥亮的玻璃表面只依稀映出自己的身影。她腳跟離地,做了個上躍的姿勢,又俏皮地眨了眨眼,正要快速地離開,車門卻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穿黑風衣的男子赫然擋在她面前!
伊楠完全不曾料到會出現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吃驚之餘,本能地向後退去,正打算扭頭撒腿狂奔,可是一步都沒邁出去就停頓在原地——她的胳膊被穿黑風衣的男子緊緊地拽住了。
伊楠的心裡陣陣發涼,絕望地想到今天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你,你……想幹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在昏暗的樹蔭下,也看不清對方的眉目,'炫UМDtxt。còm書=網'只依稀辨認出他戴著一副茶色眼鏡。
“姚伊楠小姐?”黑風衣男子沉著的聲音並未像她想象的那般凶神惡煞。
“你……你是誰?”伊楠頓感驚愕,“劫匪”怎麼連她的名字都已知曉,難道不是碰巧,竟是預謀?
可是綁架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子有什麼好處可言?她家可拿不出萬兒八千的給自己贖身……
她腦子裡亂成一團糨糊,身子扭動著,來不及考慮太多,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麼脫身逃走。
黑風衣男子從她的神情中認定自己的判斷無誤,便說:“你不用緊張。梁先生在車裡,他想跟你談談。”
“什……什麼梁先生,我根本不認識!”伊楠胡亂地嚷著,胳膊被他抓得生疼,怎麼甩都甩不掉。她於極度惶恐中又生出些惱怒來,更加奮力掙扎。
山:介入(7)
黑風衣無聲地笑了笑,語氣稍稍放緩,“上車你就知道了。”
根本沒容她拒絕,伊楠就被生拉硬拽地塞進了車裡。
車門在她身後砰地合上,雖然聲音不大,卻如一道地獄之門,瞬間讓她感到絕望的窒息。
車裡溫暖如春,但並沒有讓伊楠從心底生出的寒涼和戰慄止住。她胡亂朝四周掃了一眼,這裡應該是後座,前面有塊玻璃擋著,右手邊坐著一名男子。也許因為車身寬敞,她覺得他離自己很遠。
那男子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