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每日流連在街頭尋找,雨桐卻發現自己的內心漸漸麻木,即便發現找到的人不是記憶中的黑髮少年,也不會像最初那樣失望了。
“……我是怎麼了?”縮在街角暗處,雨桐蜷縮在酒吧磚房旁的置物櫃邊。她雙手抱頭,努力將腦袋埋在雙膝之中大口呼吸著。四周飄散著的空氣並不清新,甚至還帶著生活垃圾腐朽的氣息。明明是如此骯髒不堪的地方,雨桐卻一直挪不開步。她緊緊抓住自己的發想要回憶起戰鬥時候忽略的細枝末節,想要感知到森的動向,無奈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那天森拉著博士一同沉入了黑洞之中,沒有對她留下任何一句話,也不曾落下任何可以尋到他的線索。他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走得乾乾淨淨。他帶走了忍身上的罪業和咒印,也帶走了博士犯下的屢屢罪行,卻也切切實實地帶走了他存在過的所有證據。William離開的時候有留下掛墜,那森呢……?那個時候如果可以更加努力一些,可以衝破那層屏障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越想越自責,雨桐癱坐到了地面。她無意識地敲擊著緊靠著的牆壁,一次又一次,沒有必然的目的,只是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麼,她的人生就沒有了意義。
修長的黑影緩緩落在少女身上,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抬眼,金髮少年的髮絲被日光照耀著反射出幾許燦爛的光彩,惹得雨桐不得不眯起了眼。啊……又是他,每次她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中找尋森的身影忍總是會默默地跟過來。起初他的確是有出手阻止雨桐這種近乎瘋狂的找尋行為,但現在他也只是跟在身後,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在雨桐默默哭泣的時候悄然出現,像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等到她哭夠了,乏累了便將她抱著回到宿舍。每日都是這樣,從不間斷。
一如既往地將雨桐抱在懷中扇動背後的翅膀躍至空中,金髮少年意外地露出幾絲疲乏的顏色。此時的他即便是啟動魔法也不會出現異色瞳的模樣,雙目都是一望無際的碧色,少了那份琥珀的張狂卻多了不知幾分的失落。兩人在回去的途中總是一言不發,忍不會問今日找尋的結果,雨桐也從來不說自己的想法,降落到宿舍門口她匆匆道謝便閃身進了房間,再度跌坐在地面用後背靠著門面無聲地落淚。忍站在門口清晰地聽到門內傳來的啜泣聲,他略顯困惑地皺眉,舉起右手想要敲門,但卻一直無法說服自己敲下去。淡漠地佇立在原地,忽然發現天色陰暗起來。這個時節的雨總是來得很急,一瞬便滂沱下來,濃重的雨音之後金髮少年消失在了雨桐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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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過去,還是尋不到任何線索,雨桐開始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尋找。皇天不負苦心人,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人定勝天之類的話語盤旋在腦中,但已經投影不到心裡。如果說森現在是安全的,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給她一個提示?如果說他真的消失了,她又應該去哪裡尋找?
撫著自己房間的窗臺,雨桐依稀想起和那個黑髮少年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好像還因為借用了風力魔法而打碎了杯子吧?稀鬆平常的片段在腦中復甦,少女意外地笑了出來:“真是,傻瓜……”
良辰擔憂地看著窗臺附近駐足的少女,深切地嘆了口氣。其實自從上次的大戰後,William就有提出要她去他那邊住的意見,但良辰實在放心不下雨桐便決意繼續住在這個宿舍中。原以為有個人陪在身邊多多少少會開朗些,可這些日子下來即便是天性樂觀的良辰也不得不感到挫敗。
無計可施地跑去找William商量,兩人面面相覷地互相提點著意見和想法,還是不能找到什麼良好的方法。William難耐這種凝重的氣氛,在桌上撐起了腦袋:“你就不能把她拉出去‘啪——’地好好玩玩嗎?”
“什麼‘啪——’地好好玩玩,你語文沒學好嗎?”本就心情鬱悶還被William數落,良辰重重地拍擊桌面,“算了,本來就不指望你!”
“良辰!等一下!”因為Vincent的事情這段時間大家都難免精神緊張,本是一句玩笑話就能導致這樣劍拔弩張的狀態。好在William是個冷靜的人,他一把拉住良辰將她拖回了位置,苦笑不止,“Vincent那邊已經這個樣子了,如果連我們都不能幸福地笑,你要那孩子怎麼辦?”
“啊……”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良辰不甘地揪著自己裙襬上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