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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此物賞你。”

雍容只疑惑地看著他:“臣……受之有愧。”

李隆基輕輕一笑,卻道:“力士啊,退下吧。”高力士隨即領著殿中□盡數退下。

李隆基拿起檀木盒,將之開啟,取出一根雕鏤精緻的玉簪,含笑道:“是你我失了默契,還是你非要朕挑明?”

雍容凝眉不解。李隆基走到她身旁,抬手將玉簪輕輕簪在她髮間,雍容微微閃躲,李隆基輕聲道:“別動。”暖暖的氣息在雍容額前徘徊,窗外,風雨忽至。

簪好後,李隆基端詳了端詳,聲音低柔地道:“可別像那鐲子一樣給打了。”

“嗯……”雍容應著,抬頭對上李隆基的目光,他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四目相對,良久、良久,李隆基低嘆:“這些年,朕的心思,你還不懂嗎?”

雍容似乎是被他的目光所迷惑,無意識地點點頭,又驚覺地搖了搖頭,向後微微退了退。

“朕定今日祈雨,無非是想在宮外與你過一個生辰罷了。”李隆基脈脈看著雍容,“十七了,是否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臣……心中……只有大唐。”雍容諾諾地答著。

李隆基卻狡黠一笑,低語著“朕、便是大唐。”說著一把將雍容擁入懷中。

雍容頓時手足無措,她懂,她怎麼不懂,只是他有後宮三千,有武婉儀,將來還會有楊貴妃,自己於他又算是什麼?該掙脫他的懷抱才是,只是窗外雨若瓢潑,山中天地寒冷,而李隆基的懷抱溫暖得讓人淪陷,就淪陷這片刻吧。

燭火輕輕搖曳,雨聲姍姍來急,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到二人聽得到彼此錯亂無序的心跳和刻意壓緩的呼吸。

李隆基微微張口,輕輕吸了口氣。

雍容期待著他將說些什麼,又害怕他會說些什麼。

李隆基口中的熱氣在雍容耳邊化開:“為何每次都是崔子衿?”

“嗯?”雍容一怔,不想他竟會有此一問。

“與他同遊樂遊原,為他挨刀受傷,同他去流華樓,嗯?”李隆基緩緩說著。

雍容倚著他的肩,輕輕搖搖頭。心中默想,或許是不能與你同遊同樂,你為我挨刀受傷吧?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答案,我的心,你也懂。

李隆基攬著雍容的手臂又環得緊了些,他溼熱的唇雍容的耳畔一張一合,輕輕低喚著“雍容……”唇與她的耳際,從輕觸到緊貼,最後成了一吻。

縱然天地清寒,彼此也因相擁而熱血如沸,縱然熱血如沸,卻也會因這一吻而驟然凝固。

李隆基似還嫌這一吻不夠,順著她的頸吻了下去。

他的鬍渣輕輕划著雍容的頸,那微微的癢痛,讓雍容恢復了一絲理智,她輕輕推了推李隆基,身子也微微掙扎。

李隆基察覺到異樣,從她的頸間抬起頭,深深看著雍容:“怎麼?”

雍容凝眉很艱難很認真地低語:“別……這樣……”

李隆基溫然一笑,雙手撫著她的肩:“害怕朕?”

雍容看著他深黑迷離的眼,低聲輕嘆:“我害怕的是,被卷攜入你的生命,然後生活中只剩下卑微與等待,卑微地仰視你無上的權利,孤獨地等待你偶然的垂憐。只是這些要怎麼說,你才明白?”

李隆基看雍容滿目清怨,心中更是憐惜,輕輕托起雍容的下巴,四目相凝視,一寸寸地靠近,直到對方眼睫輕眨,都能在自己的心間激起一陣顫慄,李隆基微微閉目,緩緩欺身下來。

雍容只覺下巴處他的指尖,吸收了自己所有的溫度,燒熱了她的臉頰,她冰涼的手無法以擁抱的姿勢,去承接他那也許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吻。

在那越來越近的呼吸攪亂了她思緒之前,雍容奮力推開李隆基,如同抗拒不公的命運一般,然後疾奔而去。

飛霜殿外,風疏雨狂。

雍容不及思索就衝入雨幕,雨劃過她燙的臉頰,打在她涼的手指,未跑出多遠,她便渾身冷透,不覺顫抖——原來春雨也會如此徹骨。偌大的溫泉宮雍容卻不知去哪,她倚著一棵石榴樹,抱膝蹲下,幽幽地想著,自己這麼跑出來,今後又怎麼面對李隆基。雨水纏綿著她的思緒,也漸漸帶走她的體溫。

高力士見雍容奔入雨中還未及阻攔,就又見李隆基也從飛霜殿中走了出來。

李隆基斂著神色問:“她、人呢?”

高力士指著雨簾答:“奔雨中去了。”

李隆基微一皺眉,也大步走入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