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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己遣她去靈州,不過是一時之氣,她卻不顧安危,與自己置氣。

“替朕研磨。”李隆基不待回宮,在觀星閣即要下諭,提筆便疾書:朕已查皇子一事與卿無干,邊戰在即,乃令速歸。

寫好後他卻不急著傳諭,只對字思忖,他想,以雍容之驕傲,如此下詔命她回來,是否會令彼此嫌隙更深?想著他又重新提筆思量,遲遲不知如何下筆。

數日後,靈州城接到京中御旨。御旨不過說了些撫慰邊疆將士,激勵戰士豪情之語,外加一些賞賜。諸事安妥之後,信使卻暗中告訴雍容,隨御旨同來的,還有一封給她的信。

李隆基有信給自己,雍容已覺驚訝,而信得內容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因為這封信上只有兩句話: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原來那日李隆基反覆思量,始終難以下筆,最後,倒覺得這兩句詩尚能一表心中所想。

河漢清且淺——在李隆基看來,無論君臣之綱常,還是二人之間諸多誤解猜忌,都如同是清淺的河漢。以前他一直在等她跨越,因為身在帝位,他習慣了逆來順受的女子,習慣了不求而得的感情。可她不是逆來順受,她讓他求而不得,於是他只能發此一問:相去復幾許?——你是否願意跨過你我之間的那道銀河?一個帝王,能夠這般,已是不易,更何況,他也是驕傲的人。

雍容拿著此信,看著她描摹了一年的筆法字跡,沉思良久,一條銀河淺淺的銀河,隔斷了牛郎織女,而你與我之間的距離何止銀河之廣,那是千年的鴻溝,我不知自己是否屬於這個時代,即便是,那我也應對你敬而遠之,因為你有後宮無數,因為你有山河萬里,我只不過是一個憑藉精通曆史而混個官職的女官而已,縱然以前日日近在咫尺,卻依舊只能是‘脈脈不得語’。只是這信算是告訴自己他已經不在生氣,原諒自己不稟明皇子命數的事了嗎?

正當雍容沉思遐想之時,信使在一旁悄聲向雍容道:“皇上另有口諭。”

“哦?”雍容將信收好,道“煩請您宣。”

信使將皇上的話一一轉述:“女史曾言渴慕邊關壯闊,告之此番領略一二便可,戰事一起,望其思歸。”

雍容聽了,倒是動了回長安的心思。她只是意外,李隆基寄來一份語意不明的信,又派人傳口諭勸她歸去,完全不似他平日的脾氣,以他的性格,應該是直接下旨召她回京才對,怎麼如今轉了脾性?

信使見她遲遲不語,又道:“聖上還說,若女史暫不返京,務必回信以報。”信使衝雍容笑笑,道,“女史,您做個決斷,是回長安還是回信?”

雍容聞言,心中不知是有一絲好笑還是一絲感動,李隆基倒真是想得周全,給爾以自由,任爾決斷,這也讓雍容放下之前怨氣,認真思考一下去留問題,她只答道:“容我想想。”

程非墨依舊如前幾日一般,來尋雍容往城郊教習她騎術。

雍容打發青蕪去忙,自己卻無意動身,只向他問道:“程將軍,不知靈州距幽州有多少裡?”

程非墨不解,道:“兩千五百餘里,怎地?”

雍容又問:“需多少時日才能抵達?”

“少則五六日,多則十來天。”程非墨被問得一頭霧水。

雍容沉默不語,只頷首盤算,按這速度,在郝靈佺凱旋之前,她來往幽州一趟應時來得及的。

程非墨見她不語,疑惑更深:“究竟何事?”

雍容搖搖頭道:“不可說。”她想要去幽州尋安祿山,能離開長安的機會不多,如果此番可以找到安祿山,或許可以有法避免那場安史之亂,但此事又如何與他人說呢?

程非墨揣測問:“你欲往幽州?”

雍容一點頭。

程非墨卻道:“千里之遙,又逢戰事,你一個女子去幽州作甚?”

雍容看向程非墨,她在靈州可信任的人不多,青蕪柔弱,不解武藝,隨行的兩名內侍雖然可以護她平安,但他二人事事皆要密報與李隆基,李隆基知道自己欲往幽州,不知會作何決斷。如此看來,唯有程非墨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她雖知可能不大,但還是問道:“那……可否請將軍與我同往幽州?”

程非墨有些意外她會有這麼不著邊際的一問,正色道:“我奉命鎮守靈州,怎可置百姓安危,邊防重務不顧,擅離職守?”

雍容又問:“若郝將軍此戰必勝,靈州定會平安無事呢?”正是因為她知道郝靈佺必會大勝突厥,她才敢請程非墨一同前往幽州。

程非墨堅決地搖了搖頭,道“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