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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仰首看著漫天飛雪,輕握手中的信,暗自慶幸程非墨並未收到自己的信,心中也似終於鬆了一口氣,幸好,有李隆基這麼一個男人信她愛她,才使常勝之事猶可迴環,而想到自己信中所言,雍容又不禁自問,自己是不是過於狠心?雍容輕撫微隆的小腹,心中默語:“娘該為你積福的……還好你的父親沒有讓娘鑄成大錯……”可她不知,如今的常勝已經是恨根深重。

正月下旬的一個午後,一封由靈州而來的信如這天的大雪一樣,不期而至。

因是靈州來的,所以這信先到了李隆基手中,信是給雍容的,卻並無落款。拿著信,李隆基心頭就陡然升起一股火來,雍容修書過去也就罷了,他程非墨還真就敢回?一怒之下,李隆基撕開信封,卻只見一張略微泛舊的紙箋,細讀罷,才發現竟是一道密旨,可自己並未下過這麼一道旨,看這語氣措辭倒還像他,只是這字還差幾分力道。李隆基輕輕捏了捏眉心,這字是雍容的手筆無疑……

李隆基放下紙箋,拳握得咯咯直響,任她如何任性放肆,他都可以包容,可江山大權怎容僭犯?

五十二.兩心相疑寒似雪,未及冰釋又逢火

正月的雪簌簌地下著,驪山是皚皚的白,溫泉的熱氣融了落雪,水汽凝在屋角房簷,成了層層白霜,飛霜殿由此得名。雍容踏著不再輕盈的步子進到殿中,卻只見李隆基獨坐殿內,盛怒難平。

“你怎麼就不能乖巧地在朕身邊?”李隆基眉宇深鎖,聲音悶悶地發問。

雍容看著李隆基如火如電的眼神,一步步走向他的身邊,她不知自己又是哪裡犯了他的忌諱,引得他比上次還要憤怒,可無論是因為什麼,她都要將之化解,才好不辜負他的情誼。

在李隆基身旁站定,李隆基側目怒視著她,雍容柔聲道:“臣妾如今一心服侍陛下,哪裡還敢不乖巧。”

李隆基微一閉目,扣了扣案几上的紙箋,雍容皺眉看去,一望之下,就認出那是當年自己偽造的密旨。她只覺心跳像停了幾拍,登時手腳俱涼,愣在那裡。良久,她才看向李隆基,目光交匯的一瞬,她急急跪下,垂首低眉,呼吸錯亂。

“雍容,朕並不知你上一封信寫了什麼,讓程非墨寄回了這紙箋,但這紙上的字跡……是你的……”李隆基這幾句話似從牙關中擠出一般。

雍容半驚半怯地抬首看向李隆基,原來程非墨收到了信,可他為何寄回這密旨……偽造聖旨足夠定自己死罪了……李隆基他會嗎?

“臣妾知罪……”雍容不是沒有怕過他,可從來都是以一個女人角度,去怕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心間,但這次,她是一個犯了錯的罪人對一個裁決者的懼怕。

“為何私自捏造這麼一道旨意?”李隆基壓著怒意與失望道,“要尋的又是何人?”

“所尋之人是一個可能危及江山社稷的人,臣妾是急於尋得此人,一時愚昧,犯了大罪。”雍容道。

李隆基劍眉深鎖,問:“那……人可尋著了?”

雍容皺著眉點了點頭。

李隆基又問:“死了?”

雍容萬難作答,說出常勝之名,李隆基定會立時殺之,於是她只吐出一個“是”字。

李隆基伸手緩緩抬起雍容的下巴,他怎麼能容忍有人僭越他的皇權,她真如李真遠所說,不安於後宮,李隆基怒視雍容片刻,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厲聲問道:“你可知道,你犯下了怎樣的罪?”

雍容艱難地輕點了一下頭,李隆基手上更用了一分力氣,雍容被她掐得說不出話來,只微張著口勉勵呼吸,心想莫非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但想想能死在他手中其實也還算不錯,隨即她嘴角浮出一絲釋然的苦笑,只是可憐了腹中的孩子,她伸手輕撫在小腹上,最後留戀地望了一眼李隆基的眉峰眼角,其實即使不看,他的樣子也印在她的心間。可她卻未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不忍,有的只是欲除之以絕後患的決絕。望罷了這一眼,雍容的心也涼透了,她緩緩合目,眼中掬的淚簌簌而落……帝王之愛,不過如斯,她自問並不悔恨,可卻再也無法多愛一分,就在這裡停住吧,再也不用為不會到來的未來擔憂……

李隆基見她一副安然待斃的樣子,心上忽一驚覺——他不願她死,她怎麼能死,於是李隆基忙收了手。

雍容覺得頸間一鬆,本能地大口喘著氣,癱坐在地,手在小腹上來回婆娑。

李隆基見她此狀,雖也心痛的,卻只冷冷道:“前有武后掌政之鑑,朕所忌諱的你不是不知,你卻一再再地僭越。朕念你懷有身孕,暫且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