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這兒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生大哥的氣不想看到大哥,你儘管攆我走,我這就到公司去!”
孩子在她肚裡急躁的動了幾下,譚央下意識的捂住肚子,她倚著衣櫃的穿衣鏡,鏡中的她孤零零的站在華麗的臥室背景中,蒼白無力,被汗溼透的衣服粘在脊背上,冷颼颼的。她的臉貼在鏡子上,鏡中的自己忽遠忽近的,像飄在風中的白紗巾,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她眯上眼睛,渾身脫了力一般的一點點兒往下蹭。
一雙有力的臂膀把住了她,“小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說著,畢慶堂抱起譚央,將她放到床上,摸著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畢慶堂不知所措,“小妹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樣太嚇人了,我這就打電話去找醫生!”譚央睜開眼睛,輕聲說,“我有點兒累了,想吃些東西。”畢慶堂連連點頭,“好、好、你等等!”說罷,他急匆匆的開門出去了。
沒一會兒,他端著一杯牛奶回來了,“你先喝杯牛奶,我已經叫下邊給你做飯了,馬上就好了。”譚央躺在被子裡,緊蹙著眉頭,畢慶堂將她扶起來,要餵牛奶給她,譚央卻將杯子推開了,畢慶堂急得眼睛直冒火,“現在不是咱們賭氣的時候,你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好人都受不了,你還懷著孩子呢!”譚央將手按在肚子上,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我想去廁所,扶我。”畢慶堂連忙點頭,“好,咱們走!”說著,他將杯子放到床頭,抱著譚央進了盥洗間。
畢慶堂覺得譚央的狀態很不好,要在裡面陪她,無奈譚央執意不肯,畢慶堂也沒有辦法,只有出了盥洗間,門在他身後輕輕的鎖上了。
等了三五分鐘,裡面還沒有動靜,畢慶堂不安的敲門,“小妹,小妹!”聽裡面低低的嗯了一聲,畢慶堂的心才略放下。片刻,裡面咕咚一聲,意識到那是人直挺挺的暈倒在地上的聲音,在外面的畢慶堂頓時方寸大亂,他大叫一聲小妹,推門不開,他抬腿朝門上狠狠一腳,門被踹開了,譚央躺在盥洗間冰涼的地磚上。畢慶堂衝上去抱起譚央,譚央吃力的睜開眼,在畢慶堂懷裡無助的看著他,帶著哭腔的說“血,好多血……”畢慶堂心中一緊,抱起譚央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大聲喊,“快來人!準備車,去醫院!”
住在一樓的老周聽到聲音,披著件外衣就出來了,他三步並兩步的跑了出去,將車打著後開到了門口,畢慶堂抱著譚央上了車。譚央緊緊攥著畢慶堂的手指,指甲將畢慶堂的手摳得一陣生疼,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譚央在他懷裡顫抖著,他的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口中喃喃自語,“不怕,不怕,咱們不怕。”老週迴身問畢慶堂,“畢老闆,去哪個醫院啊?”“對,去醫院!快去!”老周見平日裡那麼精悍果決的一個人,這會兒也答非所問起來,就知道他是真的懵了,於是說,“去聖施氏醫院吧,我在那裡動的手術,他們的婦科也很不錯!”畢慶堂連連點頭。
譚央的神智有些不清了,依偎在畢慶堂的懷裡哭著,含含混混的喊著疼。畢慶堂將手放到譚央的肚子上,他能感覺到他六個月大的孩子在母親肚裡抽搐躁動著,畢慶堂焦急的抬頭看著路兩邊的情形,忽然破口大罵,“我□娘,這是去聖施氏醫院的路嗎?你個癟三,老子崩了你!”說著,畢慶堂就去翻兜裡的槍,無奈他出來的急,沒穿外衣,槍放在外衣口袋裡了。
老周清了清喉嚨,冷靜的說,“你殺了我就沒人給你開車了!這不是去醫院的路,這是去聖施氏醫院那個有名的蘇聯產科醫生家的路,那老毛子晚上從來不在醫院,咱們接上他一起去醫院,省得咱們把太太送到醫院後再折回來接他,病是不能耽誤的。”畢慶堂聽了,沒了氣焰的抵著譚央的額頭,低聲說,“小妹,你堅強些,馬上就到醫院了,再忍忍吧。”譚央聽了他的話,似乎清醒了一些,睜眼看著畢慶堂,畢慶堂頓覺一絲欣慰,他握住譚央的手,強自鎮定的安慰她,“小妹,有大哥在呢,你不用怕啊!”
譚央將自己的手從畢慶堂的手中抽出,合上了眼睛,恢復神智的她不再依偎他,不再需要他。畢慶堂的心頓時跌入谷底,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他,他使足渾身氣力摟緊她,虛張聲勢的喊著,“小妹,不要害怕,有我呢!”
蘇聯醫生一上車就簡單的處理了譚央的情況,到了醫院譚央就被推進手術室裡搶救,等候在手術室外的畢慶堂虛脫了一般的靠在牆上,由於過於緊張,他想拿煙出來抽,可是放煙盒的外衣並沒有穿來,他抬頭看著老周問,“有煙嗎?”老周從兜裡掏出他自己卷的不帶過濾嘴的劣質煙,“就這!你要嗎?”畢慶堂點頭,老周把煙和火柴遞給他。可畢慶堂的手抖得太厲害,點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