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戰爭形勢糾纏莫辨,太子終於準備親赴前線。我站在朝陽門上看著戎裝的哲臻清瘦的臉龐以及與他一貫的氣質大相徑庭的堅毅表情,心緒難平。
那個即將出徵的下午,青龍門外,我設法找到了他。軍中來往著不少前來送行的家眷,我通天扯地地披了件灰綠斗篷。
“我知道我來得突兀。”在他還在驚訝的時候我說:“我剛剛聽到你要出征的訊息就為你送行了。”
哲臻的表情弛放自若。
“我只想對你說,要小心,宏朗會孤注一擲。”
哲臻的眼神不像從前,深邃莫測——他開始像他的父親。
我咬了咬下唇,“保重。”
“瑽瑢,”他在我轉身的剎那開口,“這次,我會風光地回來。”
“我猜到你是賭氣的。”
“不是……就算是,這口氣我必須要掙,我不能再放棄下去。”
我回頭看著他,“無論如何,保全自己。”
一聲簾動,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
“睿祺!”
“姑姑!”睿祺顯得很意外,上前在我面前跪下,“您知道了嗎?我要隨軍出征了。我怕您會擔心所以……”
“好了起來,我知道。”我扶他起來,舉手掠過他寬闊明淨的額頭,“自己小心。”
“是。”
睿祺的目光讓我油然感動。我注意到他一隻手中握著的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這是什麼?”
“這個……”他笑笑,“星追送我出征的禮物。”
“星追?宜和帝姬的女兒?”
“是。”睿祺微笑,將手中的五彩錦囊藏入懷中。
*
當年春季天寒,他染了風寒,轉而眼疾,隨之形容憔悴。
他的衰老是迅速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的心腸被教唆著冷了,變如水底的頑石。面前展著地圖,宏朗和震旦,邊境的紅線,硝煙滾滾。右邊是高不可攀的紀岬高原。想念是空落落的,明知想也無益,想也不該。
深夜,樹影婆娑,畫上窗格。朝陽宮傾聽著南部的喧囂,自己沉寂異常。我了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