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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天下人的關注中,太子的婚姻也並非全是太子和太子妃您的需要,而更是天下人的需要。震旦是一個倫理傳統根深蒂固的國家,從此處下手確是陰險至極。”

他的眸子毫不躲藏地注視著我,我轉臉看著手中的字紙,“那麼現在?”

“王妃,謠言涉及宮闈,要人相信,始作俑者必是宮中之人。在下猜測,嫌疑最大的是長公主。”

“你怎麼能隨便懷疑?”

“王妃,在下只是個門客。受養於東宮,忠於的只能是太子和您。”他抱拳,“宜和帝姬是目前唯一與太子地位匹敵的人。先孝勤皇后的故世正使她的復出有了機會。上月宜和帝姬悄無聲息地遷出公主府搬進大內夾城,接著駙馬也調任回京,同時東都和京都的禁軍居然在數日之內全部調防。如今京都的禁軍七成是駙馬從東都帶過來的。”

我不無驚訝地看著這個人,“這些太子都知道嗎?”

“知道。我們懷疑公主也有窺伺皇位之心。”

“這麼明顯的動作,皇上察覺不到嗎?”

“王妃,‘明顯的動作’是在下明說出來的。再明顯的事夾在許多無關緊要的事情中間就不那麼惹眼了。公主是皇上與先孝恩皇后唯一的女兒,父女關係一直維繫得很好。公主自然深知父親的心思,一點逾越之舉必然是在皇上承受能力之內的,而公主在下面則可以自做文章。”

“皇上還沒有老,公主的這些文章不是做得太早了?”

“公主針對的是太子。公主與先孝勤皇后貌離神也離,傳說先孝勤皇后涉嫌謀殺公主生母先孝恩皇后,恐怕報復才是真正的動因,畢竟由公主繼承皇位還史無前例。只是最近公主和幾位旁系皇親走得很近。太子妃,謠言只是誘餌,您一定要穩定與太子的關係,一切以大局為重。”

“這個當然……杜義士,你怎麼沒有應試去得個正經的功名?”

杜季杭輕鬆地放下雙手,“走應試之道,能夠出入東宮時我也差不多是半衰的老人了。況且一味沉於先代的聖賢文章,會磨滅一個人的鬥志和激情,我不願在溫婉沉鬱中度過一生。”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他抬頭看著我。

“我哥哥。不過他和你不完全一樣,他是為了優雅的一生而放棄仕途。”

正文 第十章

一個煩亂的春夏之交,燥熱的空氣中懸浮著惱人的微塵,到處瀰漫著一種不知名的混沌氣味。周邊小國的首領們商量好的一樣一齊帶著他們的親眷進京朝拜。我必須主持或出席那些重複而乏味的儀式和宴會。我很快感到厭煩,甚至請旨在東宮接見外邦王妃,但旨意總是很快就批下來。我無心去顧慮那些無理要求被滿足背後的意思,只是儘可能地力圖從身體與心情的不適中解脫。可恰恰相反,我的心情越來越槽糕,哲臻在的時候總是和我磕磕絆絆,或者根本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不想花心思為他向自己說情,加上身心疲累又常常失眠,我開始真的討厭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

一天清晨,我經過幾乎徹夜的失眠,無奈地坐在梳妝鏡前。雲娘急急地進來,神情有些神秘,“小姐,你出來看是誰?”

“柳學伴!”我一見到她禁不住迎上去喊道。

柳珊琢跑到我面前,跪下道:“女官柳珊琢拜見太子妃。”

我連忙把她扶起來,欣喜道:“你不是在東都嗎?這是……”

柳珊琢笑著轉回頭去對後面的一個太監說:“把聖旨拿過來……不用宣了……皇上將珊琢賜予娘娘為專使。”

我對柳珊琢有種錯覺,彷彿她是來自永州的訊息。而事實上她是第一個將永州的我引入京都的人。她那獨特的燦爛笑容能讓我不帶一點傷感地想起永州,有如夏季南方的明媚陽光、從海上吹來的新鮮的季風,以及南屏山裡鮮綠的草和繽紛的花……

“宏朗王阿杜加,年三十七歲,登基五年。其祖父杜遏王在位時歸順我朝。其父晉仡王在位時聖上尚未成年,諸小國蠢蠢欲動。晉仡王竭力護衛震旦南疆,多次阻止擊退小邦對震旦的騷擾。聖上特賜宏朗王護國忠勇公爵世襲。阿杜加是晉仡王第五子。自幼膽識過人,聰明英勇,深得父親喜愛,故傳位於他。不過阿杜加即位以來不時在邊境上小有滋事,近年來宏朗的擁兵量已略超一般屬國之標準。”

“記得當年進京的時候曾遭遇一支宏朗的軍隊,首領的名字我還記得,叫赫努巴。”

柳珊琢合起手中的文書,“是啊,那次明顯是宏朗的挑釁,不過讓娘娘的膽識和策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