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我一愣,覺得不好直接回答,只好說:“兒妃尚不知詳情,但猜想必定是一個父皇能原諒的錯誤。”
他大笑,笑聲在殿宇中迴響,“你連他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就來為他說情。要是他謀害朕,你也要朕原諒他?”
我再次舌結,“兒妃,以為,還不至於那麼糟吧。”
“糊塗!”他走回來,一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父皇!”我吃驚地抬頭望著他,他的表情令我感到陌生而害怕,但我沒有退縮的可能。
“起來!”他命令我。
我感到頭疼,皺緊眉頭,吃力地站起來。雙膝已經被冰涼的地面鎮得麻木,待我站定之後,他放開了我的胳膊,“這種道歉好象讓你很痛苦。”
我回避他的目光,“請您原諒我們。”
“我,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所以,你的請覲正是我在等著的。”
我別過臉去。
“你沒有變,儘管你又要生第二個讓我生氣的孩子,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更可惜你的心思。同樣的方法不要用第二次。”
“我?”我回頭看著他,“會有什麼意思?”
“你覺得孩子是最好的方法嗎?”
我只有抵制著自己的敏感,“兒妃,不知道父皇的意思。您不喜歡您的皇孫?”
“兒子都讓我失望,還能指望孫兒如何?”
“父皇,兒妃再次求您原諒太子的鹵莽……他,做事總是有欠考慮的……”
“你錯了!”他打斷了我的話,“你一點都不瞭解他。他做的每一件事從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只是他的心智會讓他越想越糟。”
“無論如何,請您原諒他,他終究是您的兒子。”
“要不是朕的兒子……哦對,你還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呢……”
“兒妃知道一點。”我搶著說道:“事關宜和帝姬的駙馬。太子的錯在於他犯了皇室的大忌,不能私自以懷疑謀逆為名追查在朝的皇室成員……不過,他是太子,如此謹慎也是對社稷的拳拳關心——皇上請開恩。”
“你的確比他明白,朕早該讓他也和女官們去學學。他讓我生氣倒不僅是這一次的愚蠢,而是他至今仍然不成熟,這叫朕怎麼能放心把珍視的一切交給他?必要的時候朕會收回給予他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
“父皇先不要定論,太子此次的違制難道沒有一點益處嗎?”我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但他笑了笑,轉身走了幾步,“孩子到底是孩子。剛剛朕一直在回憶是不是二十年前朕也是如此,這樣或許能夠說服自己原諒哲臻的過失,可我沒有找到滿足初衷的理由。”
“……”
“二十年前,朕親率大軍征討西部的紇壚和北部的漠羌,平定五王之亂,為震旦迎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三十歲的時候朕站在朝陽門上,望著城下高臺上的宜和以少女清亮而驕傲的聲音表達著對父親的崇敬和愛戴。臺下千萬臣民對著朕歡呼雀躍。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朕記憶猶新的是那種登基以來首次體驗的奇妙感受,我感覺自己的胸懷真的寬闊到了能夠承載帝國的一切。從那時起,朕真正成為震旦絕對的主人,保護它是我最重大的責任。”
“……”
“朕能夠聞到任何一處陰謀的氣味,凡是窺伺著朕心思所及的眼睛都在朕的視野之內,包括東宮的所謂二十八義士……我不過是不想太傷某些人的心。宜和是朕的長女,我也的確有虧欠她的地方。她不會害我,只是有時候會任性一點兒,她並不糊塗。但對於哲臻,朕要怎麼辦?他不是公主,是不能被嬌縱的。”
他的話斷斷續續地傳入我的耳中,很奇怪我似乎不能集中思想,天元殿的薰香好象有催眠作用似的,但他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立刻清醒過來。“父皇,哲臻是您唯一的繼承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您所珍惜的啊。”
他走近了兩步,直逼我的臉,“他最令我生氣的就是在傷害我所珍惜的。朕給過他機會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我沒有理由站在這裡,這不合規矩。這個時候我不能代他向您求情,但是父皇,”我正視他,“我只是希望他沒有事,真的,儘管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我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
“你為了他甘願違制?”
“是。”我的眼前模糊了,“我知道這種舉動是幼稚的,但我只有請求您原諒我們的年輕。您說您剛剛在回憶,難道就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