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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間的變異。兩個人從摯友變成親人,這就是婚姻。您不必把愛情看得太重,甚至在宮中您也不必把感情看得太重。當您擁有權力和地位,自然就會具有感情的引力,到時候您會發現感情的快感是多麼微乎其微。”

我望著她潮紅的臉龐,“珊琢,你在說什麼?”

她看到我一臉的驚訝。

漸漸,她的表情緩和,“您不要理我……”她一聲嘆息,回身重新拾起了我的請辭,走到我面前,“記得中秋節那晚嗎?你難道一點兒都不覺得你們都是命運的寵兒?您渴望的幸福也不過如此吧。”

我望著她和剛剛判若兩人的迷茫表情,再次湧動了內心深處的傷感。我探身握著她的手,“珊琢,你知道心中堅守的道德標準頃刻被毀的感覺嗎?好象一時間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善惡對錯,我付出了幾乎全部心血的婚姻、我深愛的孩子,居然就在我的生活中失去了存在的合理性,我還要和它們做著長長的訣別。難道我二十多年來的處世原則在他面前就那樣沒有價值?”

柳珊琢第一次笑得淒涼,上前抱住了我。我的眼淚落下。

“……我不可能毫無觸動,但我畢竟不能沉溺。我必須清醒。可是真的,我很害怕。永州的日子那麼單純快樂,是他改變了我的命運。他還能給我從前的那份心境嗎?”

“您不會再有十年前的心境了。無論如何,您心中的永州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我抽身,抬頭看著她的臉。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您見我的第一眼就笑了。那笑容居然讓我想要哭。可這,恐怕再也沒有了。”

我看著她明亮的眸子,良久,別過臉去。笑容猶如陽光般明媚的柳珊琢也有她隱忍於心的傷感。仇恨與報復總是先在當事人的心中烙下落寞的痕跡。無論如何,選擇仇恨、決心報復後的任何結果都不足以補償過程中失落的心情。如今我不得不無奈地面對這樣一個現實,我一直在警惕著悲劇的傷害,卻在逃避與反抗的過程中使自己成為悲劇的主角。

在我猶豫於是否請辭的時候,皇帝派出了兩位將軍出征邊境,又一次戰事開始。朝陽門上,他洪亮的聲音和堅定的語氣鼓舞激發著將士們的家國情懷,最後他宣佈他也將親征。這激起了滿場震天動地的吶喊,我感到腳下的石板都在顫動。

“看來父皇真的要親征了。”哲臻的激動溢於言表。

“你這麼希望父皇去那個鬼地方?”我放下了竹箸。

“怎麼說?”

“我啊,”我站起來離開了餐桌,“希望常將軍和衛將軍速速得勝歸朝,父皇就不必去了。”

“瑽瑢……”

一個侍從進來稟報道:“宮裡來車接王妃入宮。”

哲臻站起來,“那一位?”

“看車駕……好象是錦斕閣的昭嬪娘娘。”

“昭嬪?”

其實我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個幌子。昭嬪的冬衣似乎穿得太早了,但處於反常氣候中的京都好象剛剛結束炎夏就毫無過渡地進入肅殺的深秋。她的臉色雪白,櫻桃紅的點唇是她臉上孤獨的顏色。

“皇上要見你。”她攏著衣袖走在我前面。

我感到侷促,“您不用親自送我去。”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話。

在清風園的入口,她終於回頭道:“你去吧。”

我屈膝行了一禮,“謝謝娘娘。”從她身邊走過,告訴自己不能想象背後的目光。

*

“我不想到這裡來,不喜歡這個地方,當然更不喜歡那個地方……”我開始習慣以發自肺腑或口是心非的否定話語釋放自己的情緒。

“不要對朕說那麼多‘不’字。”

“我只是說實話。”

“‘實話’並不是冒犯的理由。”他說完,看到我變化的臉色,於是他也窘了。

我淡淡一笑,拒絕他的安慰,問他:“陛下真的要去親征嗎?”

“是。你覺得……”

“我覺得您還可以考慮考慮。紇壚據險要而守關,西疆黃沙漫天,天氣變化莫測……”

他笑了,“朕已經考慮清楚了,不過你的話還是讓我欣慰。”

“欣慰?”我看到清風園中初現的蕭瑟,“您還沒有說為什麼要到這兒來。”

“這個,”他走了兩步,“這裡清淨。”

“但我總是不喜歡這裡。”

“為什麼?”他笑了笑,走近我看著我的頭髮,“這是什麼?”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