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活人躺在血泊裡,通訊機在戰鬥中損壞,不可再用,更可說是,他們三個已經是彈盡糧絕,除了一人一把匕首。
戰鬥還未結束。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未知的病菌會不會在動物之間傳染,所以他們要在血腥味惹來猛獸之前將戰場的屍體收拾掩埋。
剛將所有的屍體推進大坑中,被槍聲和硝煙嚇走的猛獸狡猾的回來了,發出難耐的嚎叫。
陰沉的天空突然烏雲翻滾,一道道紫雷劈開充滿血腥味的森林上空,猛獸們低頭嗚咽著,似畏懼著什麼,夾著尾巴飛快的跑開了。
雨夾著冰雹傾盆而下,就算茂密的枝葉擋不住老天的憤怒。
三個負傷又累極的軍人,沒有子彈,沒有糧食,他們背靠著背縮在一個樹洞裡。
一連三天,暴雨沒有一點停歇的跡象。雖然沒有了猛獸的威脅,可是食物的危機讓絕望漸漸的染上了他們三個人的眼睛,而且,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衰弱下去,呼吸間有腐爛的臭味在鼻翼處縈繞。
他們越來越虛弱,身上的水泡在潰爛,生命在他們三個的身上流逝,死神在雷雨中跳舞……
他們笑著說起各自的美好事情,等待著死神跳完舞過來跟他們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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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紫,時間到了,我去準備拔|針了。”
“好。”紫非天低頭看著我,止住話題,輕輕的扶起我的身體。
病床前面牆壁上的那面黑色的液晶電視上,映著我蒼白的臉色,和波瀾不興的黑紫眸子。
我腳步虛浮的走到門邊,拉開門,微笑著說:“讓醫生進來,還有,堂光,你也進來。其餘人還是在外面等一下。”
譚堂光吊著左手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眼中閃過疑惑和擔憂,輕問:“小清,你好像很難受?要是你為爺爺施針太累的話,你可以留著下次幫我醫手,我不急的,就當為自己放個長假。”
“唔,我沒什麼。你先坐一下,我把太爺爺胸口的針取出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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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拔針的時候我照樣說了一遍穴位的名字。幾個醫生見譚凱軍身上的銀針全部取出後,為他穿好衣服,推著還在昏迷中的譚凱軍去檢查了。
我站起來的身體微晃了一下,紫非天緊張又小心的扶住我走到譚堂光的面前,很是擔心的說:“清,要是不行的話,你可以下次再做,並不一定要現在。”
“我不喜歡拖沓,何況他的手是我弄斷的,他們雖然沒有說我什麼,但是我還是想早點醫好,我的心裡也會安心很多。他們對我很好。”我些許倔強的說。
“小清,你不用勉強。你的臉色很難看。”譚堂光皺著眉,說,想從沙發上起身外走。
“坐下。”紫非天對著站起的譚堂光冷聲說了一聲。
譚堂光深深的看了紫非天一眼,垂在右側的手緊握了一下,坐回沙發。
“施針的過程可能會有點痛有點熱,因為我加了古武的內力在針上,要是你不想忍我可以給你打麻醉針。而且,施完針後,你的左手還是不能提重物和做大量的動作,還要吃上半個月的中藥。”我邊說邊開啟盒子,慢慢的拿出重泡在特製的消毒水中的銀針。
“不用,我受得了。”然後把左手上的石膏套子小心的取了下來,露出紅腫的左手。
這是真斷,而不是關節的脫臼。
“對不起!”我說;“堂光,我會還你一隻完整的左手,就像它從來沒有被折斷過。”
“嗯。”譚堂光低著眼眸,嘴角輕輕的揚起一抹淺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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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紫非天抱著走出房間,眾人都驚訝的站起來,不解的看著我和紫非天,也不贊同的眼神看著緊跟在後面出來的譚堂光。
“小清,你怎麼樣?”譚祖光第一個走近前來,想伸手撫摸我的臉的手橫在上空,可還是慢慢的垂下了。
我虛弱的笑了一下,轉動眼睛將房間裡的眾人都看了過去,輕聲說:“我用腦過度,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我們走了。”紫非天說。
洪英把臉色好多了的昊天扶起來,走到我們身邊,昊天眼中閃著擔憂,低吟著喚道:“君父。”
我努力抬起右手想去觸控昊天,昊天忙接住了我落下的手,緊緊的握著,我也想用力的回握,告訴他我真的沒事,可是隻能輕輕的顫抖著,因為力氣此時從我的身上流走了。
“等一下,小清,你不等到你太爺爺好了再回寬城嗎?”祖光爸爸譚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