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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止,我癱軟了下去,已是一身汗,溼了衣襟。

他朝我走了過來,那一刻,他扮演的是我生命中的王子。一騎絕塵,救我於危難。我怕的要死,我怕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即便我看見了他肩頭的徽章和他俊朗的側臉。我將頭埋的很低。以為會有避無可避的詢問。他俯下身子,溫和的對我說“沒事了,不要怕,丫頭。”我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羅毅。我在簽字的時候看見排在我前面他的名字。我們的名字排在一起,關係卻是民警與受害人。

我抬頭看向他,他堅定的朝我笑了笑。“沒事的,丫頭。好好睡一覺。我們正在幫你聯絡家人。很快送你回去。”

當我醒來,屋外已是青洌洌的天。父母連夜跋涉,出現了在我面前。我看著他們,終於明白了一夕忽老的含義。他們關愛與迫切的眼神就在我眼前,可是我竟沒有去抱一抱他們。因為我聽見了隔壁辦公室的爭論聲。

“沒必要讓李朵出庭,她還太小,況且她出庭的話說服力也不夠強。怎麼忍心強加沒必要的傷害給她?”是羅毅的聲音。

“那你忍心傷害誰?你要知道這起案件的性質。大多數人比她還小,比她受到的傷害還大。”另外的男人句句緊逼。

我靜靜的退了出去,知道有一個人曾為我據理力爭。不忍讓我的成長千瘡百孔。

我回到原先的地方,對我的父母說。“爸媽,對不起。讓你們當心了。我以後都會好好聽話。”媽媽淚如雨下,只是抱著我,不說一句話。爸爸在旁邊沉默著哽咽。

故事到此已接近了尾聲,16歲那一年我在陌生的城市驚恐的度過了幾個日夜,然後遇見了一個人。於是驚險變驚喜,驚喜成記憶。

記憶。他在我的記憶裡百轉千回,竟也演變為愛情。一個未成年女孩的愛情是否如同她的生命一樣稚嫩,如同她的年華一樣青澀?

相逢不覺,卻惜流年。

我在高中的書籍與試卷上一遍遍的書寫他的名字,以此激勵自己。我們短暫的相逢,短促的交談,倉皇的告別。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不曾知道,更別提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可是,我想,那樣儒雅乾淨的人一定不會討厭有才情的女子。我在心理為自己設了一個標尺,那裡有他的期許,我的信仰,那是我不竭的奮鬥力量。

打了個電話給媽媽。說,下週我要去外地寫生,大概會是半個月的時間。媽媽問哪裡。我說黃山腳下。我當然不會告訴她,我要去的是Y城。那座城市,那段記憶是他們極力替我埋葬的過往。我是城堡裡的姑娘,活在他們仔細為我建築的水晶世界裡。整個家族替我小心遮掩那段往事,他們定是希望我忘記。那個無辜的地名漸漸成了傷害的代名詞,沒有人會來跟我提及它。

可是,沒有人知道我有多麼懷念。在所有無人的時刻,在內心或空曠或欣喜的罅隙,在夢與現實的邊緣。我總是不由的想起那個地方,連同那個夜晚,連同羅毅。那是我最好的記憶。在遇見他之前,在他出現之時,我常常會想到死。因恐懼,因驚惶,因幸福,因流逝。可是,此後的歲月卻因為他我活的更加堅定。

夏夏跑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宿舍裡對著旅行包上的一塊斑點發愁。她搖搖我的肩膀,興奮的說,這次寫生是我們水粉和你們環藝一起哎。我看著她眼裡灼灼的光芒,突然狡黠的說道“怕你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水粉的夏夏與環藝的楊熙在一起吧?”“哪有,朵丫頭對我才最重要。”她也叫我朵丫頭,因為這個我與她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她是豔若桃李的姑娘,抽愛喜的香菸,帶巨大誇張的耳環,動輒吆五喝六,在深夜裡酩酊著回來。我在一個個夜晚被通知在宿舍樓外接她。微醺的人偶爾會清醒一些,偏過頭來對我說謝謝,說一堆不著邊際的話,無聲的哭泣。那些淚水落在我的淡色床單上,再也洗不掉,我將它們放在陽光下會隱隱看見夏夏那顆孤寂的心。

我們似截然不同,卻註定相連的雙生花朵。她一貫的張揚不桀,只有在看向楊熙時才會目光溫柔如水。愛情是怎樣的事物?足以令人淪陷至深,卻不肯自拔。可是,夏夏,你究竟知不知道楊熙到底有多少女朋友?他若每天約會一個,十天半月也不會重樣。他的心又怎會只為你而停留?我在心裡一遍遍思慮過這些話,卻終究沒將它們一一說與夏夏。愛情從不會有依據,愛便是愛了,即便那愛已如崖上風雨飄搖的野生花,卻是她最美的追尋。愛情不會有依據,一如我愛上了那個僅僅數面之交的男人,他在我的心裡生根發芽,已繁盛如花。